司辰宇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没想到萧元彬如此成熟稳重的一个人,从小便经历了这么多。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萧家夫人的算计,为了就是自己的孩子当做长子,一次又一次,她几乎算计的我父亲断子绝孙。我出生之后,母亲为了保护我,便让我奶奶带着我,有了我奶奶保护,我总算是没有受到萧夫人的迫害。不过好景不长,在我五岁那年,萧夫人也怀孕了,这个孩子便是当今的萧家家主萧振鸿,紧接着,第二年,萧夫人又生下了一个女儿,便正是当今皇后。有了正房所出的两个子女,我的处境便愈发艰难起来了。不久奶奶去世,父亲也整天忙于政务,我便整日整日的被萧夫人虐待,非打即骂。母亲不忍心看我每日如此受苦,这时宫里卫天堂正好在挑选小孩儿,一般人家哪舍得自己孩子去吃这种苦,但是我母亲为了让我脱离萧家,便去求了父亲让我去应了这卫天堂的挑选,我也算是争气,顺利的进入了卫天堂。后面的事儿便没什么可说的啦,无非便是训练出任务而已。”萧元彬淡淡的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司辰宇心中颇为无奈,这大家族的勾心斗角,自己也不是没有领教过,“既然你被萧家送进了宫里,便是我的人了,于萧家没有半点关系,若是我以后有机会逃出这囚笼,我便赐你为国姓,以司冠名,世代受千户食邑。”
“多谢皇上。”萧元彬又惊又喜,他早就想摆脱这个姓氏了,只不过卫天堂的规矩,便是不剥夺所有人的原始姓氏,代表这个人还是属于他原来的家族。
“那你母亲如今身体怎么样?你后来可曾去看过她?”司辰宇问道。
“她在我进宫第二年之后就去世了。死因不详。”萧元彬低下了头,说道。
司辰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许久才慢慢地说道:“抱歉。”
萧元彬沉默良久,道:“没什么皇上,我五岁便离开了她,甚至现在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懵懵懂懂,竟然不知道,这便是人生中最后一面。”他又忽然笑道:“不过我记得她给我买的桂花糖的味道,特别甜,特别香,我后来便再也没有吃到过啦。我还记得她哄我睡,给我做衣服,让我叫她娘。我进宫的前一天,她给我做了许多包子,是要给我带进宫里的,不过进宫时不让外带吃食,我便偷偷地躲在马车里,一口气将那些包子全部吃完了。”萧元彬的声音越来越低,先是小小的抽泣,然后就再也忍不住了:“皇上,我。。。真的还想再吃一次。。。我母亲的包子。”断断续续的说完,已经泪流满面了。
“元彬。”司辰宇紧紧地搂着他,此时二人好像已经不是君臣,而是普通朋友的情谊。
“我没有母亲了,从此我在这人世间就是独自一人。”萧元彬失声痛哭。
“我是你的兄弟,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司辰宇眼中蓄满泪水,他心疼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们一直不告诉我,还是我十六岁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偷偷的跑到了萧家想见我母亲一面,才发现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萧元彬擦了擦眼泪,似乎在回忆那沉痛的往事。
“元彬,都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了这些伤心事儿。”司辰宇握着他的手,一脸心疼的说道。
“没有皇上,这些事情我从来不知道跟谁说,便深深的压在了我的心底,今天说出来反倒让我更加松了一口气。”萧元彬此时情绪平复了许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若我能回国,你便与萧家再无半点关系,你以后便是司元彬。”司辰宇握着他的手,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萧元彬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萧元彬瞬间惊起,立刻便挡在了门前,将司辰宇护在了身后。门被推开了,迪卡走了进来,萧元彬微微松了一口气。
“司辰宇。”迪卡打了声招呼,便自顾自的坐在了前厅的椅子上,不是以往的风风火火,反而是脚步虚缓了许多,玛雅看到屋内这样的场景,立刻把门关上了,顺便将萧元彬也拉了出来,二人一同守在了门外。
“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司辰宇礼貌道,语气既不亲密也不疏离。
“不用跟我整那一套虚的,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看我哥有没有亏待你。”迪卡道,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就喝了下去。
“还好,除了行动不自由其他都不错。”司辰宇道。
“那就好,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啦,其他的事情我实在是插不上话。”迪卡道,不过短短的一刻功夫,她已经疲态尽显。
“你。。。身体不舒服吗?”司辰宇踌躇了半饷还是问出来了,毕竟自己受迪卡如此大的恩惠。
“我没事,只是最近边疆的事情有些让人烦恼,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迪卡笑了笑,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
良久,迪卡问道:“你和你的皇后平时也是这样沉默着不说话吗?”
司辰宇原本低着的头忽然抬起道:“自然不是。凝儿和我有共同的思想,共同的爱好,共同的文化,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眼看着迪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司辰宇只好再补充一句,“你我二人只是相识的时间比较短,并不互相了解,一时沉默也是难免。”
迪卡脸色顿时回春,“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我们二人长时间接触,也并不是没有转机,对吗?”
“公主,”司辰宇提高声音道,“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子,这辈子不会再更改了。”
迪卡一脸受伤,“难道我为你做的事情你就真的视而不见吗?”
“对不起,公主。我乃是司阳国子民,生生世世与高古是宿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无论你为我做什么,我都不可能接受。”司辰宇看着迪卡,没有躲闪,没有逃避,只有坚持与坚定。
“好。”迪卡将杯中的水喝完,一甩衣袖便离开了司辰宇住处。
“雅玛,我们走。”迪卡没有等她的贴身侍女,急匆匆的离开了。
“公主,你没有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司辰宇啊。”雅玛小心的问道。
迪卡脚步顿了顿,暗自苦笑了一声:“没有必要。”身影走在宫中的小道上,一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