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夏以宁小姐吗?你父亲在一个小时前上吊自杀了,请您过来一趟。”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以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正要出声确认,却看到有法医从看守所里出来,还有一辆推车,推车上躺着一个人,不,正确的说是躺在尸袋里的人。
她手里的手机滑落,慌忙开门下车,疾步奔过去。
“这位小姐,请止步!”还没靠近就有执法人员上来拦住她。
夏以宁死死盯着推车上的尸袋,干哑地说,“我是夏以宁。”
对方一愣,问她,“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夏以宁很不想针对死者这个字眼来回答这个问题,但她不得不回答,“他女儿。”
刚回答完,对方就放行了,这会,她反倒怯步不前了,不敢去证实尸袋里的人就是夏明和。
但是,有人已经替她拉下尸袋拉链,让她上前认人。
当目光触及那张已经完全褪去血色的脸孔时,她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所有力气般,踉跄地上前扶着推车才没倒下。
尸袋里的夏明和脖子上有一条很粗很粗的上吊痕迹,似乎是看她一直盯着那痕迹看,旁边的警察为她解惑,“你爸爸是在午休时候用裤子上吊的。”
夏以宁脸色又刷了一层白,用裤子上吊,她联想到那个画面都觉得发憷。
她不相信夏明和会想不开去自杀,难道是害怕她管这事所以才……
不!她拒绝去做这样的猜想。
“夏小姐,尸体要送去法医部做进一步的鉴定,然后再走一下各方面的程序,您需要跟我们走一趟。”警察道。
“好的,稍等。”夏以宁木然地点头,上前亲自拉上尸袋拉链,然后转身回车上拿手机打电话。
在旁人看来,她都冷静得不可思议,从出现到现在除了有些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得像鬼之外,她都没有哀嚎、痛哭、甚至悲痛地迁怒于人,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见,他们都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死者的女儿了。
夏以宁很快就打完电话回来,道,“我已经联系了我爸爸的律师,走吧。”
她这话犹如投下一枚重磅炸弹,将所有人都炸懵了。
这是要追究他们没看好人?
这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
还以为不是亲生的,所以不哭不闹,却没想到人家精明犀利得很。
因为担心她这状况开车会出意外,所以她是坐着警车一起去的,从头到尾,夏以宁都木然得很,脑子里只有夏明和死了的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眼泪,明明很难受,可是她哭不出来。
她才从冷父那里知道他为她做了这样的付出,想当面质问他,骂他为什么突然对她做这样的付出,她才不稀罕。
可是,迟了,准备了满腔的话,他永远都听不到了。
前面开车的警察通过后视镜看到她整个人失魂落魄,跟行尸走肉一样,感叹地摇摇头。
太麻木,太冷静了,明明看着这么柔弱,内心却如此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