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是逼着自己喝完了那碗粥,嗓子一阵阵刺痛,空空的肚子总算是好受了点,只是这样,她却是什么都不肯吃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不逼你吃东西了,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是。”他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我还有事,一会再来看你。”
说完,他收走了碗筷,出去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她一把掀开被子,伸手扯开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正如她所想的,她的身上缠满了包扎用的白布,白布看起来很新,似乎是不久前换上,干干净净。
她扯开腰间的布条,入眼便是焦黑色的疤痕,也许是伤的太重,轻轻一按,伤疤处甚至还能渗出血水,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布条全部拆开,她的全身都是这样大大小小的伤痕,像是在插满尖刀的床上滚过一遍,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狰狞的不可思议。
所有伤痕就数背上的那条疤痕最大,从肩膀到腰上,穿过了整个后背。
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她最严重的伤口。
在她的心口处,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疤,那是有人用匕首硬生生地在她身上挖开的洞口,伤口深的甚至可以直接看见还在跳动的心脏,鲜血顺着那个伤口流出,血淋淋的,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衫。
他们想要她死,可她却活了下来,他们从她这夺去了太多的东西,她不想拿回来,她也没有能力拿回来,她的修为几乎都用来修复伤口了,在被那群人虐待的日子里,旧伤刚好就又添新伤,一遍又一遍,直到耗尽了修为只剩下最后可以维持生命的那点力量,她的伤便无法再好起来了,而失去修为的她等同于一个废物。
可那些东西失去了又怎么样?她夺不回来,也不想再争斗下去了。
她啊,已经累了。
……
静养的时间过的很漫长,男人总是会准时出现在她的病房里,给她换药,送饭,偶尔跟她聊聊天,但也只是他一个人说,她始终像个木头一样呆呆的,没有任何灵性,日复一日,都是如此。
约摸过去了两个月,他说她可以下地活动活动了。
那天,他扶着她出门,将她带到阳光下,她已经没在绑白布了,身上一些小的疤已经在脱落了,新长出来的皮肤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柔软,可她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依旧那样呆呆的,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他还依然想着方的逗她开心。
不知不觉的,她在永恒宫已经呆了半年,她的伤几乎已经好了,已经不需要人帮忙就能行动自如,可她却哪都不想去,整天整天的坐在自己院子的凉亭中看着日出日落,不说话,也没有一个动作,她像一尊雕像,与这个充满灵性的世界格格不入,直到入夜,她才起身回了房吃饭,洗漱,黑灯之后,便再没任何声音。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