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紧扣,她微眯着双眸,不去看满地的鲜血,仿佛一切都与她隔绝,而在她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就等直升机把她接回去。
其实她完全可以坐楼下那辆车走的,不过这就需要另外搭飞机回去,那实在太麻烦,就干脆让后勤奶妈给她叫直升机。
虽然,时间很充足,但她还有一件事想做。
她想知道,那个沉睡了一年的女孩醒了没,已经一年了,有很多事都出乎意料,不知道她能不能再创造奇迹。
不对,她为什么要关心那个傻兮兮的家伙?就因为她救了她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赫封爵?
可能吗?不可能!
她跟这位竹马哥哥可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他们整天竞争来竞争去,就差没拿枪对轰了!什么兄妹情意?都是放屁!
那到底是什么,她想不出。
她叫赫阳锦棉,从小和赫封爵一起长大,但他们并不像其他正常的孩子那样可以整天无忧无虑,白天去学校和小朋友一起玩闹,晚上回家在母亲的安眠曲中睡去。
他们所接触的,都是这个世界最阴暗,最血腥的,没有阳光,没有温度,只有诙谐和寒冷,就是这样的环境,造就了他们嗜血的性格,在他们眼里,杀戮,不过是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随意的事,根本不需要,同情。
可是,自从那天过后,他们好像就变了,不仅会担心人,还会稍微的因为某些事而做出一些平常做不出来的举动。
看着那个女孩双眸闭上之前的笑容,她就觉得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试问那样纯洁的笑容可曾见过?那只存在于不懂事的孩童身上罢了!现在的人心,早已丢失了那份纯真,被黑暗污染,最单纯的笑容,多半只是一种奢望!
可她记得,那家伙的履历上显示,她是在一个充满肮脏气息的地方长大,那里像牢笼,每个人都是恶鬼,在那里,一切的肮脏都显得很平凡,只有她的存在是个奇葩。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纯洁,她是怎么做到不被那浑浊气氛玷污的?
荷生于淤泥之中,却高洁美丽,她多半就是持有这样的高洁吧!
赫阳锦棉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抚过殷红的剑,剑身如镜,光可照人,却透着阵阵阴寒,仿佛有巫师在剑上附了诅咒,谁拿到手都会被恶魔缠身。
这是一把沾满无数亡灵鲜血的剑,她的师傅告诉她,剑本身就是一种肮脏的东西,从被制造那一刻便是邪恶的,而她,正是用这个污浊的东西断送了数不清的生命。
连钢筋都能轻松斩断的利剑,只要挥舞,光影便拖出血水,且只见人头落地,不见剑身染血。
杀人,却不在身上留痕迹,果真是肮脏啊!
风从窗外吹进会议室,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她竟觉得鼻腔有些甜。
“快点快点!”
门外是急促呼喊,高跟鞋感觉到地面微微震动着。
有人来了,可惜杀戮已经结束了。
门打开,领头人的脚刚跨进来,殷红的刀刃便刺穿了他的身体,光影在空中拉出无数道血水。
只是一瞬,这些人便死在这里,还温热的鲜红的血融进冰凉暗黑的血水,深色和红色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她伸出小巧的舌头舔掉溅在脸和手指上的血,口腔里弥漫开丝丝甜味,她竟有些饿了,鼻尖轻嗅,捕捉着空气中的血腥,指尖轻轻滑过还未变得冰凉的尸体,嘴角上扬露出锋利的虎牙,自然地带出一抹邪肆。
是啊,她就是个怪物啊!
以血为食的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