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九刺盟要求每一个下暗杀令的雇主必须留下一件贴身物品，并在暗杀令上亲笔签名时，欧阳宛昕没有丝毫迟疑。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从来没出过岔子的九刺盟，会在她这里抖得一干二净！
“疯了！你简直疯了！”
陈静雯喃喃着，反手一巴掌打在欧阳宛昕脸上。
所有人都怔住了。
换做唐韵菲或者其他人动手，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可偏偏动手的居然是陈静雯。
陈静雯自己也怔住了。
她抬手想要去抚摸欧阳宛昕脸颊，却被欧阳宛昕愤怒的瞪了一眼躲开。
唐韵菲也有些错愕，不过片刻后她便想明白了。
看着欧阳宛昕这次的计划，陈静雯是真的不知情。
那么，另外一个呢？
随着唐韵菲目光转移，方睿清视线也转移到了旁边心虚的低垂着头，极力降低存在感的陶思凝身上。
“欧阳宛昕买凶蓄意谋杀罪证确凿，那么，欧阳大少夫人，你是让我一个个问题问呢？还是自己交代清楚？”
“我？”陶思凝反手指着自己，满脸疑惑，“我要交代什么？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什么杀手什么地方不选，偏要选在你们家的乔迁宴上动手。据本官所知，当天苏三小姐并不是自己无意识走去偏院的，而是被你府上侍女引过去的，对此，你作何解释？”
陶思凝：“我怎么知道她怎么过去的！当时我忙找招呼客人，想着她们姐妹跟我本就不亲近，不想自找没趣，根本没招呼她们。就算人在我府上出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只要在我府上出了意外就是我做的？
大人，您这话问的牵强啦！难道就不能是她欧阳宛昕买凶之后，为了里应外合，故意收买我府上下人吗？如果这都能说我有罪，那明日若是有人在大人您府上不小心受伤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大人您密谋的？”
“强词夺理！”方睿清身边的人怒声喝到。
不想惹祸上身，陶思凝只是哼了哼表示不满。
方睿清：“照大少夫人的意思，你不过是刚好办了场乔迁宴，刚好请了少夫人姐妹，刚好杀手看上这个时间，刚好还和你府上的下人勾搭上，才有了那日的暗杀？”
“是不是刚好这么凑巧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说明我是无辜的而已！”
陶思凝既不认下，也不推脱，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无辜。
可在场的人，哪一个心里不是门儿清。
这份无辜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方睿清扫了眼欧阳容昀，后者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让小厮交给他。
方睿清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张和先前他拿来和欧阳宛昕对质时差不多的宣纸。
他将纸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瞬间，厅中倒吸气声此起彼伏。
陶思凝先前还镇定自若的表情刹那间龟裂。
若不是强大心性支撑，这会儿她恐怕也跟欧阳宛昕一样，直接瘫软了。
看着强装镇定的陶思凝，方睿清一点不着急，又不急不忙的从小木盒里取出另外一样东西。
还是和欧阳宛昕之前一样，是件贴身物品，一支发钗。
但在场的人对陶思凝都不够熟悉，没有人能确定发钗是不是她本人的。
陶思凝自然也知道这里的人认不出那支发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方大人，您现在该不会是要说那发钗是我的吧？您可要搞清楚，方才的玉佩能确认是宛昕的，是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她有那么一块。可我却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支发钗啊！您确定要这么诬陷我吗？”
方睿清反讥：“是不是诬陷，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大少夫人似乎很着急呢！”
“我没着急啊，只是不喜欢被人诬陷的感觉。我想这种滋味谁都不喜欢吧？”陶思凝故作轻松的耸肩。
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却很清楚东西到底是不是她的。
她便面上看起来不紧张，可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到，她的语速比之前快了不少。
这是人紧张时，常见的表现。
哪怕方睿清进大理寺时间不长，这样的变化他也了然于心。
紧张好！他要的就是紧张！
方睿清把发钗放回木盒子里，又问：“发钗证明不了什么，那方才的暗杀令呢？上面可是大少夫人您的亲笔签名，这总不是作假吧？”
“作假很奇怪吗？不过是一个签名而已，我的笔迹又不是秘密，相信在场的人也都见过我的字迹，甚至还有人拥有我署名的物品，伪造一个签名，很难吗？”
陶思凝端着不以为意的态度反驳道：“就凭这些怀疑我，你们是不是太武断了点？人是我请过去的，在我家出了事，第一个逃不掉责任的就是我！我又不傻，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
何况……我和苏小妤曾经是最好的姐妹。即便现在有点小矛盾，也不可能升级到仇恨，更不可能买凶暗杀她！”
“是吗？”方睿清挑眉，“可本官怎么记得，本官没说这上面写的是你买凶杀欧阳少夫人呢？”
“我……我这不是，根据你刚才对欧阳宛昕的控诉，合理推测嘛！”陶思凝咬牙坚持。
她绝对不能承认，也不能自乱阵脚，这些人根本拿不到足够的证据！
她不是欧阳宛昕那个笨女人，被人一诈就慌了神，什么都说。
而且，欧阳宛昕的证据，都是方睿清那儿拿出来的，她的确实欧阳容昀给的。说这里面没问题，她才不信！
陶思凝的顽固让方睿清忍不住侧目。
这份坚持若是用在征途上，倒是不错的好品质，可用在负隅顽抗上……
作为旁观者的欧阳容昀忽然开口。
“那你说说，你们上次回府，欧阳宛昕把你拉到她房间都说了些什么！”
陶思凝：“怎么？女儿家之间的私密话，少主也感兴趣？”
“是不是私密话，你不说，大家怎么知道？或者，让欧阳宛昕来说也一样，毕竟她可比大嫂你要诚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