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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打给邢八的。
迟来了一个多月的电话。
之前一直的犹豫不决,或许是心存芥蒂,也因出师无名;封行朗重情重义,却不是个擅于煽情表达自己情感的人!
但这一回是为了儿子封林诺,这个电话打得自然顺理成章多了。
电话并没有被秒接,响毕之后,封行朗又耐着性子拨打了第二次。为了自己的亲儿子,封行朗的脾气总会好一些。好在总算是被接听了!
“邢……邢太子?”手机那头的声音有些微弱。
“知道我是太子,还敢如此怠慢?”
封行朗淡斥一声。虽说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跟河屯的关系,但邢八他们老这么称呼他为‘邢太子’,听多了难免会滋生他的优越感。
“受了点儿小伤……行动不便,还望邢太子多有包涵。”
这一刻,邢八能接听封行朗的电话,已经很给他太子面子了。
“我家诺诺呢?是不是又被河屯拐去了?”
封行朗问得直接。并不是他不关心邢八的伤情,只是受伤对邢八他们来说,完全司空见惯。
可邢八却吃惊的反问一声,“小十五被人给拐走了?”
“诺诺没跟你们在一起?邢十二呢?有没有可能是他接走了诺诺?”封行朗紧声追问。
“怎么可能!老十二受的伤我还重……而且我们刚回佩特堡,怎么可能去申城接走十五呢!”
邢八的这番话,让封行朗眉头狠实的一皱。
“你们人在佩特堡?也包括河屯?”
“是……义父的手臂被叛军砍断,老十二为了捡回义父的断手被炸伤了;”
邢八顿住了这个伤感的话题,反问一声,“对了,十五怎么了?”
“跑出去贪玩了。我以为他去了浅水湾。”
封行朗避重轻的应了一声。
从邢八微弱的声音来判断,他应该伤得不轻。连邢十二都被炸伤,差不多已经算是全军覆没了!
河屯被人砍断了手臂?封行朗的心莫名的拧了一下。
可随即在心底腹诽:没砍死他,真是可惜!算他命大!
电话随之被挂断。可以肯定,小家伙并没有来浅水湾,也没有跟河屯他们在一起。
会不会是他听到河屯受伤的消息后,自己要主动跑去佩特堡?
有这个可能!
不然这些天来,小家伙总会问他这个亲爹一些怪怪的问题。如说,要是他义父死了,亲爹会不会难过得掉眼泪。
看来,小家伙很在乎河屯这个义父!还有那帮宠着他的义兄们。
小东西一个人飞去佩特堡?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些繁琐的手续,并不是他一个小p孩子能够办理的。
如果他想飞去佩特堡,一定会找个人带他去……小家伙会去找谁呢?
但随之,这个想法被封行朗给排除了。
一来,河屯他们应该不会主动告诉小家伙受伤的事情;二来,即便告诉了,也会做好前期的接应,不可能让小东西一个人冒险;再则,河屯这么想让小东西看到他的衰样?!
如果小家伙不是动心思飞去佩特堡,他那会去哪里办事?
还是自己想多了,小东西只是因为贪玩跑出去的?
……
老四彦纳瓦的脸,一路都没有换过表情。
好像长了一副假脸一样。
小家伙本想询问一些有关大毛虫丛刚事,可努了好几回嘴巴,还是没有问出口。
反正一会儿能见到大毛虫了,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再说这个虫老四模样怪怪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邢老五一样,属于那种傻傻的类型。要是只会回答‘不知道’,那问了也等于白问。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在经过那片坟地时,林诺小朋友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盯看着车窗外一扫而过的景致,默默的发着呆。
联系不义父,也打不通老十二和老八他们的电话;而大毛虫后来也联系不了,小家伙一直郁郁寡欢且忧心忡忡的。
不难看出,小家伙跟他亲爹一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这或多或少会成为他的软肋。
“大毛虫……大毛虫……”
不起身的黑色帕萨特刚在别墅外停稳,小家伙钻下车来大声呼唤。一边呼喊,一边朝别墅里直奔过来。
别墅的门是开着的。应该是替小家伙留着的。
“大毛虫……大毛虫,你在哪里?”
偌大的客厅里没有,小家伙便直接朝楼奔去。
在二楼的一间主卧室里,小家伙找到了躺在床的丛刚。
烟灰的色调,沉寂而幽静,是少了些活力气息。
“大毛虫,你怎么躺在床啊?是不是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小家伙奔了过来,轻轻掀起了丛刚身的薄被,便看到左肩和左小腿各有一处包扎好的伤口。胸口和腹部,则是简单的敷药。
“嗯,受了点儿小伤。”
丛刚应了一声,想坐起身来,却又闷哼一声躺了回去。看起来伤得不算轻。
“大毛虫,你不要动了,你需要什么,我拿给你!”小家伙关切的说道。
看着小家伙那张关切的小脸,丛刚的眼眸温和了一些,也黯然一些。
“我已经护送你义父和邢二他们出了墨西哥城,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佩特堡。”
丛刚还是将小家伙最关心的事说在了前面。
“是吗?哦,那太好了!大毛虫你最最好了,也最最棒!”
小家伙蹦庥来,抱住丛刚的脸颊响亮的亲一口。
傲娇的小东西向来很少主动亲人的,除了亲爹亲妈和义父河屯之外,丛刚算是幸运的了。
被小家伙这么冷不丁的亲了一口,丛刚似乎有些小局促。很明显,他不太喜欢跟别人有什么肌肤的接触。
“那我义父受伤了没有?还有老十二和我二哥他们?”
亲完一口的小家伙,又急声问道。
“你义父断了条手臂;邢二他……伤得挺重的,估计挺不了多久了!即便救活,也只会生不如死。”
丛刚低垂着眼睑,有些苍白的脸染着不明朗的殇意。
小家伙也黯然神伤了起来,坐在丛刚的床边,两个人默哀似的静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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