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欺负你,我就要谁命!”
这十个字,同样仿佛似鞭子,抽在笑影心上,将她的心抽的,鲜血淋漓。
为什么会对这十个字,生出这样的感觉?
他是谁?
双眼定定瞅着他背影,脑中一个劲问:他究竟是谁?
一众轮回使,被打的狼狈不堪,月下不能完全看清楚,他们的伤有多严重,但他们各个浑身挂彩,是不争的事实。
黑衣头目和众人聚在一起,他的遮面黑巾已掉,露出真实样貌,双眼恨恨瞪着,朝他们靠近的黑袍假面者:“轮回使技不如人,栽在阁下手里,我等认了,但阁下不要小看我们,士可杀、不可辱,我等不是任由你捏扁搓圆的……”举手掌朝自己太阳穴招呼。
其他轮回使,随头目动作,纷纷举手掌,也朝自己的太阳穴招呼,准备自我了断。
手掌举起的众人,恐惧上身!
举起的手掌,怎样都触不到,自己的太阳穴,浑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想死是吗,好啊,我成全你们……”行到一个轮回使面前,一把捏住对方脖子,骨头碎裂声传出,被捏住脖子的那人,连声哼唧都来不及发出,脖子便被捏断。
一般人脖子断了,必死无疑,但那个被捏断脖子的人,并没立即死去,而是倒地抽搐开。
叫又叫不出声,只能躺在地上,浑身痛苦的抽搐。
那景象,是人看了都害怕,轮回使再不怕死,但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不成、死不能,头目大急:“轮回使与阁下,从无冤仇,阁下要杀人,能否给个痛快……”
“你觉得,你有资格同我讲条件吗?”头目的脖子,也被一把捏住。
一个……
又一个……
前一刻,叫嚣不可一世的轮回使,此一时,个个都成了,那个黑袍假面者的玩具;他们倒下后痛苦的模样,着实刺激沐叶飞和笑影的眼球。
折磨他们的同时,蛟冥体会到一种久违的快感,那种快感令他,越发喜欢看他们,痛苦的模样。
他蹲下,眼瞅头目,头目躺在地,大张着嘴呼吸,眼睛死死瞪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人。
抬手,去掉面具,因背对沐叶飞和笑影,他二人没看见,那个黑袍人在干什么。
头目大张的嘴,张的越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露出真容的对方,面上表情惊恐至极。
蛟冥的手,慢慢放在他额头:“今晚月色明亮,的确是个探讨人生理想的好时候……”稍一顿,接道,“……我现在的人生理想是,断了你们这些轮回使的……轮_回_路!”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
头目惊恐的眼神,变成疑惑,还没疑惑多久,浑身袭来难受的撕扯感,他在临死那一刻都没弄明白,断了他们的轮回路,是何意思。
沐叶飞和笑影,再度被入眼的景像刺激了眼球,确信那一幕,不是他们眼花看错!
背对他们,蹲在那边的高人,慢慢起身后,躺在地上抽搐的一众人,也慢慢起来,不过起来的不再是他们的肉身,而是他们的魂魄!
蛟冥一只手举到头顶上方,对空做两手势,那些虚无魂魄,自动汇集他的头顶上方;二十多个轮回使的恶魂,在他头顶上方,变成个火红色圆球,闪着刺眼光亮。
他举目,嘴角显出满意微笑,举过头顶的手,过了好半天收回。
掌心一翻再朝上,火红色圆球,变成一颗珠子,跌落他的手掌中;随手将珠子喂进口中,才又把面具罩回脸上。
暖风又拂面,衣摆随风荡起;转过身,朝他二人再次缓缓靠近!
沐叶飞和笑影,除了心潮澎湃,就是心潮澎湃。
这个高人手段如此神奇、毒辣,竟能取他人魂魄!
这般的话,他绝不是凡人,若也不是神仙,那只剩最后一种,便是妖魔!
若是妖魔,怕他、惧他才是,但沐叶飞竟也对他,生出浓浓熟悉感,目光将直立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你是谁?”他问道。
蛟冥没有答话,拿出从头目身上搜出的一个小瓷瓶,递到他们面前,不用说也知道,是解药。
没有接。
坐在地的二人,依旧望着他。
他们努力寻找,记忆中的熟悉来自哪......
蛟冥眼带复杂,回来注视他二人。
他眼中异样,他俩看见、看清、也看明白,双双问出声:“你究竟是谁?”
三人对视半晌,蛟冥将解药,塞进笑影手中,转身原地借力,身子腾空飞出,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他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什么,他说不上,听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是谁。
连他自己也想问:我到底是谁?
云端上,去掉面具,闭眼手抚眉头,轻轻柔弄着:我到底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
“喂、你在不在?”随口问。
随即答:“你占了小爷的身体,很得意?”
“得意?应该是你得意吧,若非你影响我,我想我应该,已经做下后悔的事情来......”
“知道就好,看来你,还不是邪恶到无可救药。”
继续揉眉头,问:“你有没有觉得,沐叶飞和影儿,他们俩个好像和咱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你可有这感觉?”
善蛟冥抱臂:“这种感觉,我先前就有,只不过原先,没今儿这么强烈……”
自问自答好半天,相互影响对方的善与恶,回归他的自主意识中。
对自己身份认知的障碍,依然存在,似乎又发现,最近两个自己的思想,不像原先那么频繁打架,很多时候,他能很自然的在两个身份间,自由转换。
可那种,互相矛盾的思想,也确实令蛟冥挺痛苦,那种痛苦,无法形容、无法言喻……
一宿的折腾,彻底平静。
用过解药,身体恢复,笑影同沐叶飞相扶站起,天边麻明亮显出,天要亮了!
送走落月,迎来光明。
清明景致现,一眼望去,怎是一个惨字形容的了,她和义父立在一堆死人中间,一边是轮回使,另一边是被轮回使杀了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