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捂在被子里几分钟后就憋得面红耳赤了，伸出头重新喘息的墨迹很难过。为什么难过呢？说不上来。

因为樱夜彦的忽视吗？还是因为张白露的嘲讽？都有吧。

耳机里只剩下茹茵的呼吸声了，她应该睡了吧。

“茹茵，睡了吗？”

“唔？”

“我好难过。心里就像是扎了根刺。很难过很难过。”

迷迷糊糊地茹茵听见她哽咽的声音就着急了：“那你倒是回来啊？！”

“我……我舍不得他啊……”

北风呜呜地拍打着窗户，空调的室外机也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耳机里除了茹茵的呼吸声还伴随着敲打键盘的声音，她应该又在加班了。

一段沉默之后，茹茵严肃地问墨迹：“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知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吃不到的醋最酸，先动心的人最惨？”茹茵语重心长地说，“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偏偏又不能五花大绑地拦着你爱他，我救不了你，只能你自己把握。”

“……”

“在城市里的情啊爱啊又不像学校里的那么简单，不是那种‘老子就和你对上眼了就要你了’那么单纯。很多东西都会变质的。”

“我只是感觉……日子和我都有点难过。”

“我cnm！”茹茵发飙了，“墨迹你能不能别这么怂？！谁特么地不是在过日子？谁和你说日子好过了？你是不是被樱夜彦保护得太好了，连最基本的头脑意识都没有了啊？！”

茹茵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而且还制止了墨迹不许她反驳：“你听我骂完，我现在很不爽。”

“我承认，樱夜彦对你之前是很好，也许以后也会对你很好但是！！”

“但是他能对你好一辈子吗？！会吗？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抛弃你吗？你能保证说不定那天你就变成了三或者四呢？！”

“s市当今最最最高不可攀的钻石王老五就是樱夜彦，但是墨迹你特么谁啊？你谁啊？！你现在就是个像樱夜彦圈养到退化了的婴儿！”

“坚强一点好吗？没有人有义务陪你走到最后的。樱夜彦没有，我也没有，姑姑也没有。”

“……嗯。”

听着茹茵声嘶力竭的怒吼，墨迹不能反驳也无法反驳。

突然明白真正难过的原因大概是张白露的那句“被谁宠上天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吧。

是那种被揭穿软肋的不安，愤怒是用来遮掩心虚的方式而已。

两个月以来……樱夜彦真的把墨迹保护得太好了，好到没有任何的承诺就让墨迹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仔细想一想，樱夜彦向来是凭实力做人。那个唐秘书不就是因为无能才被自己代替的么？

那……自己也会被人代替的吧。比如张白露。

一想到樱夜彦接过蛋糕时张白露脸上的红晕，墨迹的心就像被捏了一下，醋意横生。

“呵，真是被樱夜彦宠得以为自己是总裁夫人了呢。”墨迹自说自话

另一边的茹茵疑惑地“嗯？”了一声。墨迹连忙说没事，然后挂断了时长3个小时的语音通话。

看着滴在床单上那一滩泪渍，墨迹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打电话叫前台送些冰块上来后，墨迹从行李箱中拿出了几叠资料和笔记本电脑。

一只眼睛敷着冰块另一只眼睛看报表，十分钟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