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哭了吗?”
“……”
顾望亭掀开墨迹的眼皮用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筒照,但是瞳孔没什么反应。
梦里的墨迹只感觉到了一阵弱光向自己打来,但是自己并不愿意向那光明靠拢。
“我知道你能听见,可是为什么不醒过来呢?”
……
“在治疗室里你的求生意志明明很强啊……为什么又不愿意醒过来啊?是因为……那人扔下五百万就走了吗?”
……
“很遗憾不能知道你的名字,我是巴黎顾氏私人医院的主治医生顾望亭。你也是中国人吧,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肯定不好。”
“在私人医院里其实会看清楚很多的人性。不能说都是坏的吧……但是人情世故总是会看见很多。”
“比如一些贵族小姐玩儿大了来这里打胎,或者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小三来这里生孩子,甚至有时候黑道的老大或者是一些政界的大人物都会到私人医院处理。”
“总而言之很多人来这里都会希望留下任何的信息,所以我有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历档案就会有一种我压根儿就没救过人一样的感觉。”
“……你遇见过爱情吗?就是那种…在你进无痛人流室前把你拉住、在你声嘶力竭生娃后拿着红本给你带上戒指、在你受伤时无时无刻地陪伴着你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爱情了吧。”
墨迹的眼泪突然又开始分泌,一滴一滴地流在白色的枕头上。
顾望亭继续说:“可惜……打从我开私人医院以来就没见过爱情。就连你…我也没看见。”
……
“不过你不用灰心啊,不是还有我吗?不是还有那位能让你在治疗室里挺住但是后来又让你难过失望的人吗?”
看着蒙蒙亮的天,顾望亭起身伸了个懒腰,继续说:“生活还需继续,不必纠结爱情。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在医院遇见。你这副睡美人的模样,我可不愿意给你做无痛人流也不愿意给你接生。好自为之吧,睡美人。”
顾望亭的声音愈来愈远,知道门“啪嗒”关上,墨迹的眼皮才缓缓睁开一条缝。
站在门外的顾望亭枕头都没沾又要开始忙碌的一天了。她其实不是一个喜欢随意抒发自己情绪的人,她只是不想辜负了那人支付的五百万而已。
意识正在慢慢恢复的墨迹进入icu的第三天就被人接走了。顾望亭当时正在做手术,出来之后听见了这个消息,轻轻一笑:“希望她能找到真正的爱情。”
发生枪战的那天,樱夜彦正在包扎伤口时通过窗户看见了酒店发生的爆炸。
于是就紧急降落到附近的一个楼顶停机坪上,急匆匆地赶过去。临走前嘱咐了下属把昏迷了的墨迹送往顾氏私人医院,并且预支了五百万支票。
回到酒店楼下,确认了清也和展月颜以及史蒂夫先生平安无事之后以为可以放手去调查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了。
但是却在通宵调查会议上接到了驻守在顾氏私人医院的下属的电话,说墨迹一个小时前突发高烧住进了icu。突然一整颗心就像是被吊起来一样悬在半空中。
一整个会议下来,什么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