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长安时疫
作者:姜锦绣      更新:2019-11-08 16:37      字数:2228

接下来的几个月,许神医和叔夏就一直在府里养伤,叔夏的皮外伤不妨事,但许神医伤及内脏,又断了三根胁骨,确实需要好好休养。兄弟俩几年来一直在太医院辛勤供职,日夜操劳,难得有这么长时间休息。秋芳与丈夫久别重逢,倍加恩爱。如今夫妻正好朝夕厮守,其乐融融。

这期间叔夏则戴上人皮面具,乔装出府,以木掌门的身份与昆仑派弟子刘百万,何洛等人秘密聚会。

兄弟俩在许府养伤休息,太医院里却忙坏了其他太医。这几年叔夏和许神医已经升任皇宫首席御医,一直侍奉太后皇后和太子等人。如今他们被北海王打成重伤,只能更换其他太医来代替他们。于是年近六旬的院使高大人又回到了皇宫侍奉。

高院使既是太医院院长,同时一直兼任王猛的私人大夫。他医术精湛,尤其擅长针灸。一手针灸绝技闻名天下。但他有一个弱点,他不太擅长外科手术,而且毕竟年纪大了,人也越发胆小保守。三年前没敢作手术救苟太后,而这次阳平王中毒他也束手无策,觉得只有‘锯腿’别无办法。但他自己不敢说,于是授意自己二个徒弟徐太医和杜太医向皇上苻坚提出‘锯腿保命’,结果被叔夏否定。此事令高院使声名大损,事后被迫提出辞职。苟太后于是就想让叔夏接任他的院使之职,虽然叔夏婉言谢绝了,高彬这才保住了院使的位子。但他已经被叔夏压得风头全无,整个太医院都知道皇上已经金口玉言:桓太医只要一到三十岁时就接任院使。高彬这个院长最多也就当六年。但对于高彬来说,再当六年院长他已经很满足了。他打算在这六年间好好栽培二个徒弟,把太医院交给自己徒弟才放心。

高院使有二个得意门生,杜太医和徐太医,就是阳平王中毒期间提出‘锯腿’一说的那二位大医,其实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这也是唯一救命的办法,可偏偏桓太医保住了阳平王的腿,于是杜太医和徐太医便被栎阳公主贴上了‘废物’标签’。在皇宫里灰头土脸,一时抬不起头来。

如今许太医和桓太医被北海王打伤,不得不在家休养。高院使心底又升起了重新夺回太医院大权的念头。他不顾年事已高,回到皇宫亲自侍奉。可很快他就感到力不从心了。毕竟年事已高,他守在火炉前熬药时忍不住打了一会儿盹,结果熬出的药苟太后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从此再也不用他侍奉。连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最精通的针灸,也出了差错。一次他为太子苻宏针灸时,眼睛一花,偏离了穴位,十三岁的苻宏疼得哇哇大哭起来。

苟皇后当时就变了脸色,厉声吩咐他退下。他吓得连连磕头,颤抖着退出皇宫时,听到苟皇后吩咐身边宫女:“你们马上带着金银布帛,以皇太后和本宫的名义去许府探视桓太医。只要他伤势好转能下床走动,就请他立即来宫里侍奉。”

宫女连声答应:“遵旨。”

这一刻,白发苍苍的高院使脸上流下了泪水,他知道,长江后浪催前浪,自己是应该让位给年轻一代的时候了。

清晨。叔夏换好太医服,拎起药箱准备出门。

许神医问:“你今天就去宫里?”

“是啊,我们养伤三个月了,太后和皇后娘娘已经派人来问候好几次了。我的伤早就完全好了。师兄你再多养一段时间。”

许神医笑道:“其实你每天都用内丹功给我疗伤,我的伤也完全好了。只是为了怕引起人怀疑,我才继续装伤。”

“那师兄你就多养几天。我先去宫里了。”

“好。”

叔夏出了许宅,骑马走在街上。一路上,他发现沿途有百姓不住咳嗽,打喷嚏,流眼泪,甚至还有倒地不起者。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问身边仆人:“老百姓患病的怎么这么多?这种情况多久了?”

仆人答道:“好象就是从这个月起,长安城得风寒的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叔夏不由变色,策马返回许宅。

回到家,他立即向师兄汇报路上看到的情况。

许神医微微变了脸色:“什么?师弟,你怀疑长安城很快会有时疫发生?”

“对,我发现沿途得风寒的老百姓越来越多。我也不确定会不会爆发时疫,师兄对于时疫了解远胜于我,所以还要请师兄出去看看。”

“好。”

许神医和叔夏出了府,仔细查看沿途百姓的病状。

最后,许神医站直身子,脸色严峻:“师弟,你的判断完全正确,这是伤寒,现在必须马上采取措施防止时疫爆发。”

叔夏说:“京兆尹是宰相王猛,我们赶快去面见他吧。”

许神医说:“师弟,你赶快去皇宫面见皇太后,做好皇宫预防事宜,我亲自去见王丞相。”

“好。”

皇太后宫中,苟太后一面喝茶,一面问身边侍女:“桓太医还没到吗?”

宫女答道:“按时间早应该就到了,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吧。”

栎阳公主看看左右,问:“咦,今天怎么没见秋儿服侍母后?”

静儿答道:“秋儿姐姐病了,所以不能服侍太后了。”

栎阳公主一惊:“什么病?严重吗?”

“是伤风,咳嗽流眼泪,浑身无力。”

栎阳公主脸色微变:“怎么回事?最近我宫里也有二个宫女得了伤风。”

正在这时,宦官的声音传来:“桓太医晋见。”

苟太后说:“快请他进来。”

过了片刻,叔夏匆匆走了进来,他跪倒行礼:“臣参见太后娘娘和公主殿下。”

“快免礼。桓太医,你总算回来了,这几个月宫里没有你,哀家还真是不习惯。”苟太后微笑着说。

“多谢娘娘关心。”叔夏答道,他略一思索,开门见山说道:“禀太后和公主,刚才我来皇宫路上发现很多百姓得了伤寒,于是我请我师兄许神医出门察看,他判断是时疫爆发的前兆,必须马上采取措施预防时疫。我师兄去面见王丞相了,我骑马赶回皇宫,请求太后马上在宫里采取一系列措施预防时疫。”

“啊?”在场人全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