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淡漠重生
作者:九命紫林猫      更新:2019-11-08 21:10      字数:2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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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后宫的路上,皇后安慰她:“此事皇上处理的也算仁慈,若放在从前,她是万万不会这般对你的。许会驳斥与你,再将你关进冷宫,找个人伺候你,让你慢慢老死。”

“我刚才其实已猜到了。”朱徽媞吁了一口气:“皇兄是有仁名,却是个极爱面子的。”

“自我与他在一起之后,我便知道皇上的心中只有一句‘士可杀不可辱’,别看他貌似文弱,其实骨子里执拗的很。他与你夫君傅山之前能投缘,两人有时候还可以说说话,不为别的,只因这两人的性子皆是一般。”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我不曾想到皇后娘娘看得如此透彻。”朱徽媞道。

“看透能如何?男人骨子里争强好胜,女子骨子里依赖安稳。男子争,那是爱争,他们本性如此,如同那好斗的猛兽。女子争,都是争一个心下安稳。若一个女人心中安泰,日子安稳,绝不会去争的。”周皇后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啊,女人站在男人身旁,总能比争执中的男人看得更透彻些。可看得再透彻也只是透彻罢了。争斗中的男人是不会听你的,更不会瞧上你一眼。皇上这一生啊,争的就是一个面子,我虽然知道,却不会如刚才殿上跪着的狂徒,告诉他一句。”

“这是为何?”

“男人若不去争,不让他寻个事情去争,他要么活成女人,要么活成废人。”周皇后道:“他争,所以会尽量的去摆平内忧外患,不想让周围小国看轻我大明;他争,所以兢兢业业做这个皇帝,不去胡闹,想在大臣面前保持这皇家的威严。”周皇后说道:“本宫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莫怨怼与他。他这一生,只有这么一个执念,我们是他身后的女人,莫触他的逆鳞,莫要给他添麻烦,也是我们该做的。”

“皇后娘娘,我……我突然觉得,我还是想得太少,还是太年轻。”朱徽媞道。

“本宫十四岁嫁给你皇兄,比你嫁给傅山时年纪还小。不是你太年轻,是你被保护的太好。若你如我这般,在这宫中经历了各种麻烦,你自然也长大了。”周皇后道:“原本我是羡慕你的,羡慕你有个好兄长,有个好夫君。可如今看来,那些呵护若有一天全没了,你要面临的成长,倒不如我那稳扎稳打的来得踏实,也更猛烈更痛苦些。欠得是要还的,错过年龄没学的也是要还的。话若多说三句,便容易淡若凉水。本宫只说到此,能理解多少,全凭你自己了。”

周皇后说完,不发一言,朱徽媞琢磨着她说的话,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在宫中的各种不讨喜,总被田贵妃挤兑却一言不发,也不真的和对方硬掐,并非她什么都不懂,而是看懂了太多。

朱徽媞自那件事之后,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她不再胡闹,还主动让教习嬷嬷入住了她的新公主府。

傅山在哪她已经不关心了,傅山总能比她过得更好,因为在一起的时候,傅山已经把她照顾得太好。

傅眉那日不见了之后,崇祯本想问责,那花农在殿上大闹一番后,他似乎是忘记了这件事,没多久,傅山已死的消息便传了出去。再过半年,南京城的贵族们,又听到了乐安公主两岁孩儿魂归黄泉的消息。

众人叹息这愈发如花似玉的公主,偏偏命运如此坎坷。众人惊喜这愈发端庄大方的公主,真的担起了这皇家淑女的凤仪。

都说公主命不好,还有人说公主除了身份尊贵,样貌可人,可这命运坎坷,或许克夫克子,且如今大明愈发的风雨飘摇,有不少老奸巨猾的臣子们,已经在驻足观望这大明的将来。所以即便是做了她的驸马也难得与她白头,但也不乏有些不怕死的。

巩永固便是这其中之一。他不图名利,也非贪图皇家的威仪,只是自负才高,认为做了驸马可帮这大明巩固朝纲,最起码也可帮一帮帝王。

他本也是国子监的监生,最欣赏及佩服的便是那祭酒傅山。听闻傅山得了急病已经仙逝,他心中惆怅不已。因此他的脾性倒也有几分像傅山,崇祯在朝堂上见了这个并不起眼的翰林,总觉得他言谈举止中有几分相像,得知他在傅山“去世”一年后,还在家中做了祭奠,皇上便有意让巩永固做乐安的驸马。

乐安公主经了那件事之后,似乎终于是清醒了。听了皇兄的安排,只是满口答应。待见了巩永固后,越发心惊他身上和傅山的那种相像。那并非表面上的想象,而是骨子里的执拗。他们是一类人。

那巩永固一来想和皇家站在一边,企图共治大明力挽狂澜。二来见了朱徽媞后,也被朱徽媞的仪态吸引,不愧是傅大人看上的人,这样的女人,风姿卓越,又带着几分洒脱和透彻,倒让巩永固心中起了几分自愧不如之心。

朱徽媞还是嫁了,未能和傅山白头到老;傅山还是离开了,因为太在乎,所以出了一点问题,便觉得再也回不到从前。

缘分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那会是天长地久;缘分走的时候,我们才恍然大悟,它根本留不住。不管用什么手段,它都如这时光一般,留不住。

声嘶力竭的哭闹、自杀自残的表演、自怜自艾的哀伤、用尽心思的谋划……这些统统没用,它走了,便不会回头。

对朱徽媞来说,和傅山的那段缘分随着傅山决绝的离开,再也回不来了。

可她和巩永固的缘分,却才刚刚开始。

再也没人说她朱徽媞不会生子,巩永固做了驸马的第一年,他们便有了一个女儿。当看着一个清白的孩子出生,她健康、活泼、不会遭人白眼,不会被人诟病,不会被人怀疑……朱徽媞喜极而泣。

一个能见光的孩子,一个重生的她。

一段已经消逝的情,一段重开的婚。

驸马真的很像傅山,他又不像傅山。他有自己的特点,能让公主慢慢的忘记曾经的那个男人,记住如今这个男人。都是好男儿,好的地方却不一样;都是好夫君,对她的好也截然不同。傅山的影子随着女儿的长大越发的淡漠,如同上辈子的伤,这辈子再怎么疼,也难如当年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