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唐斌说的那样,彭玘只是仗着想救韩滔之心产生的一股血气之勇,待得这股血气慢慢褪去之后,手上的攻势也随之缓了下来。
他缓了下来,被他这一轮急攻而憋了一肚子气的郝思文可就不客气了,手中枪一紧,枪花一抖,照着彭玘的前胸、小腹就扎。
宣赞在后面看的眼睛都直了,暗思“郝兄弟的身手何时变的这般了得了!”在他印象里,郝思文长与练兵,武艺虽说还过的去,但肯定不如自己,他全然忘了,梁山上高手如云,更兼有张韫教头在彼,长时间的耳闻目染,加上彼此间的过招学习,郝思文的武艺焉能不长进,宣赞自己不知道的是,就是他如今的刀法,比起当日攻打梁山时,已是有了长足的长进。
呼延灼的眼力可比宣赞强多了,远远看出彭玘后继乏力,心中暗骂一声,正待亲自出马时,边上早有两骑飞奔而出,方便无独有偶,全是冲着郝思文去的。
宣赞见人冲着郝思文去了,立时大怒,“亏你们还有脸自称什么天兵,全是一些以多欺少的败类,且给俺把命留下来!”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如箭一般冲了出来。
不止是他,林冲亦是端起掌中枪,抢在宣赞前头冲出,长枪一卷,将同是使枪的金成英圈了过去,宣赞慢了一拍,只能伸刀拦下了呼延绰。
彭玘早已气力不济,本想趁着有人助阵之际,可以喘上几口,以便再战,不想金成英和呼延绰还没到的身边,就被林冲和宣赞拦了下来,让他心里更是发慌,手臂更是觉得沉重,三尖两刃刀好比有千钧之重,已是挥舞不开。
不光是彭玘,王林在韦豹出神入化的双锏之下,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照这样发展下去,怕也是支持不了多久,也就是刚上场的二人,和各自的对手斗的旗鼓相当,一时间难分高下。
“好累啊!”彭玘在郝思文那眼花缭乱的枪法攻击下,终是无力在舞动手中的武器,被郝思文寻个空子,一枪刺在大腿上,吃疼的彭玘无法在马上坐稳,翻身从马上落了下来,郝思文弯腰从地上抓起彭玘,正待归阵时,迎面传来唐斌急切的叫声,“思文兄弟,赶紧回来!”
郝思文一愣,还未明白此话何意时,就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急忙回头去看,就见呼延灼手持双鞭,须发根根倒立,口中咆哮着,“贼将休走,且与我放下彭玘!”
郝思文哪会理他,赶紧用力一夹马腹,就往本阵跑去,只是他座下只是一般良马,呼延灼座下乃是千里良驹踢雪乌骓,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眼瞅着二人之间越来越近,呼延灼掣起钢鞭,准备照着郝思文的后心来上一下。
还没待他钢鞭落下,眼前只觉寒光一闪,呼延灼心生警兆,赶紧回过钢鞭,“叮”的一声,将射向自己的一支箭矢击落,“无耻草寇,只会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本将今日不捉得你,誓不罢兵!”
呼延灼仗着马快,试图再追郝思文,只是这次哪里还会如他所愿,没追出两步,就见一团黑影迎面呼啸而来,呼延灼心中大惊,急以双鞭护住面门,“铛”的一声,呼延灼如招雷击,虎口巨震,连人带马被迫退三步。
呼延灼连忙去看,只见对面一个胖大和尚,手上一根奇门禅杖,正待喝问时,这和尚却不容他说话,禅杖抡圆,跟着又是一记,呼延灼心中怒气腾腾冒起,“莫不是以为我真怕你不成!”双手持鞭,招式不改,朝上一架,大喝一声,“开!”
又是一声响,两人各自退了两步,鲁智深轻轻“咦”了一声,喜得眉开眼笑,“果然是我的菜!”禅杖一抖,月牙铲迎面捅来,呼延灼也不甘示弱,双鞭一分,右手一牵一引,化解和尚攻势,左手鞭高高举起,照着和尚就是一鞭,和尚神力惊人,双臂猛然用劲,抽回被引开的禅杖,挡下呼延灼一鞭。
二人杖去鞭来,斗了个旗鼓相当,两般兵器纵横往来,看的两边的士卒眼都花了,呐喊声此起彼伏,斗了约莫五十多个回合,就听见一声大喝,“你给我下去吧!”
呼延灼心脏猛地一跳,奋力逼开和尚,抬眼环场一看,就见王林已然被韦豹提在马上,回归本阵去了。
呼延灼真是又惊又怒,正待追上去,只是和尚又哪里会放他过去,禅杖抡圆,又向呼延灼袭来,呼延灼知道,若是被和尚缠上了,短时间内别想脱身,索性将心一横,直接调转马头,朝着本阵方向跑去,便跑边喊道:“速速撤回本阵!”
金成英、呼延绰听到喊声,丝毫不敢怠慢,各自奋力逼开对手,调头便跑。
后面的呼延通见几人皆往本阵跑来,已是知道呼延灼打算,直接下令前军、中军散开,露出后军三千马队来。
呼延灼马快,很快就跑回本阵,自呼延通手中接过令旗,朝着梁山方向狠狠一挥,大喝一声,“呼延氏三千马队,马踏联营!”
这三千马队是呼延氏几代人的心血结晶,耗费了几万匹战马,才能练得如今的这些,指挥起来,当真有比臂助,随着呼延灼的一声令下,这些马队第一次在战场上露出了自己锋芒。
如雷一般闷响的马蹄声响起,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林冲等人倒抽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在他们的眼中,一排排,一列列,从上至下,除却两只马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露在外面,皆备皮甲包裹在内,速度慢时,声音已如雷声一般,速度快时,那更是如雷霆万钧,排山倒海一般。
宣赞不信邪,大吼一声,“老子就不信这世上有刀枪不入的怪物!”翻手从背上取过弓箭,“嗖嗖”两箭出手,只是射到马身时,均为身上皮甲弹开,“这不可能!”向来十拿九稳的连珠箭无功而返,宣赞的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俊辰一直以来都想亲眼见识一番连环马,如今亲眼见到连环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心中冷笑一声,也知呼延灼今日还未来得及将战马锁在一起,对身旁的朱武说道:“今天就到这里,鸣金收兵!”
朱武其实看到这马队横冲直撞的气势时,心中一直捏着一把汗,生怕俊辰下令去和眼前这些怪物硬拼,待听得他下令鸣金收兵时,顿时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赶紧吩咐左右,“快,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梁山群豪的心中没由来一轻,也许在他们的心中也觉得,和这般武装到牙齿的怪物拼起来,就算是能获胜,只怕这个伤亡也会大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就见梁山人马如潮水一般退入营寨,跟着瓢泼一般的箭雨便射了下来。
呼延灼虽然对自家马队防御有信心,但是像梁山这般密集的箭雨,难保不会受损,于是也鸣金收兵,以待来日再战。
呼延灼收兵回营,不待休息,连忙请来金成英等人商议,该当如何救人。金成英说道:“今日斗将,我等并不能占的上风,到是后军马队一冲,贼军便乱了阵脚,依我看,明日再战,可以将马队伏于前军,待开战时,便直接以马军冲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定能已尽全功。”
呼延灼点点头,“金兄之言甚是,我已传下命令,将马队二十匹为一排,其间以铁索相连,如此一排排地冲击过去,远用箭射,近用枪扎,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垮梁山草寇,我等率其余部属紧随其后,定能一战成功!”
呼延通几人皆想了想,均觉得没有问题,齐齐朝着呼延灼一抱拳,“我等以将军之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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