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你这黑厮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縻貹不由得奇怪起来,正待要抬步挤到李逵跟前时,冷不丁有人在他脑袋上狠狠地一敲,疼得他“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縻貹忙是转动脑袋,就见袁朗正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縻貹微微一怔,出奇地有些心虚地看着他,“袁朗兄弟,你好好地打俺做甚?”
袁朗被他气得乐了,只是碍于在场的人着实有些多,只得是瞪了他一眼,随即附到他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縻貹的脑袋上立时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悻悻地干笑两声,大嘴一张便是对着林冲等人说道:“林教头,俺……”
“你不会说话,还是一边呆着去,”袁朗不等他说完,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对着林冲、卢俊义等人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便是将縻貹拖到了后面。
有縻貹这一插科打诨的,倒是让凝重的气氛为之一轻,均是哈哈大笑起来,唯有岳飞却始终面带凝重之色,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李俊辰颇为头疼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果然还是那个忠心耿耿的岳飞,只是这份愚忠到底由何而来,难道这也是周侗教他的不成?”心念及此,不由扭头看了周侗一眼。
周侗似是也感受到了李俊辰的目光,老脸上不由也是一红,对着李俊辰报以歉意的一笑。
李俊辰朝着他白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岳飞喝道:“岳鹏举,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本王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和必要,”继而将头一扭,对着人群中大喝一声,“李怀何在!”
岳飞见李俊辰这般无视自己,原本就红晕没有尽褪的俊脸,欲发的涨红起来,正待要不顾一切地发难时,就感到一只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扭头看去,发现竟是自己的恩师周侗,“鹏举,你且莫要着恼,还是先用心去看,用心去听吧!”
尽管岳飞的心中有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对于周侗的话,他却是百分百的服从,当下将头一低,轻声道:“恩师,鹏举知道了!”
就在师徒二人说话的短短瞬间,李怀也是排众而出,对着李俊辰行了一礼,便是扬声说道:“各位将军,在下李怀,一直以来便是和乐和二人负责在汴梁打探赵宋朝廷的消息……”
“好了,这些就不用说了,在座的各位将军都是知道,你就直接说打探到些什么就是了!”李助的声音适时响起,直接便是打断了李怀的话,李怀对于自己这位叔叔是有恨又怕,嘴角微一抽搐,便是放弃了和他争辩的打算。
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再一口气吐出,彷佛将心中的郁闷全部排解出了一般,徐徐开口道:“据我和乐和二人多方打探,如今已经可以确认,那赵佶已经颁下圣旨,从宋境内各州府县调集精锐兵马,准备举倾国之兵北上攻伐燕云……”
“倾国之兵!”这四个字就像一把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震得在场众将全然面色大变,有血人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惊恐之色,口中呢喃了起来,“倾国之兵,这怎么可能……”
“女真、党项,还有倾国之兵,这一战怎么打,怎么可能赢得了……”
虽然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害怕惊恐之色,但是更多人身上露出的却是那冲天的战意,就见关胜丹凤眼为之一翻,抚须的手也是一停,沉声喝道:“李怀,你可曾打探清楚,都有哪些州府发兵?”
“在我启程离开汴梁前,便是见到了大名府的兵马到了汴梁,于路上又是遇到兖州、泰安州两处的兵马,”李怀略想了想,便又是继续说道,“据咱们在殿帅府和枢密院的内线传来消息,那高俅已然命令他高家在各处的子侄兄弟,务必全部调集兵马参与此战;那童贯也是在集合他的“胜捷军”,而且……而且……”李怀说到童贯,明显地迟疑了起来。
“童贯怎么了?”李怀的迟疑,落在众将的眼中,不禁都是露出奇怪的眼神,娄敏中心中没由来一跳,猛然想到了什么,“蹭”地一声站了起来,颤声地问道。
“唉,看来娄先生是猜到了!”李怀颇为无力地点了点头,“据内线传来的消息,那童贯唯恐“胜捷军”的兵力不足,原本欲从西军中抽调精锐补充,却遭到了西军各家将门的同时拒绝,为了能让“胜捷军”的兵力远胜各州府的兵马,童贯便是将主意打到了散落江南的明教残部头上……”
“鼠辈敢尔!”
“阉贼,难道他就不怕天谴吗!”
“阉厮,老子要剐了你!”包括石宝在内的原明教将领,都以为自己将明教彻底的放下,可真的当他们听见有人打算利用明教残部时,一个个的都是暴走了起来。
“够了,都给我闭嘴!”眼瞅着众将情绪越来越激动,李俊辰猛然大喝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看看你们那副德行,哪里还有一丝大将的样子,既然他童贯都可以召集明教残部,那么你们这些昔日明教的大将,难道就不能让他们临阵倒戈,让童贯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李俊辰的话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将石宝等人自愤怒中唤醒过来,就见娄敏中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复而看向李怀,“李怀兄弟,在下有一言不知当不当问?”
“娄先生想问的,一定是谁在帮童贯收揽明教残部吧!”李怀无奈地笑了笑,“其实娄先生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李某呢!”
“果然是这贝应夔!”娄敏中不无恨恨地说道。
“不过……”李怀看了一眼娄敏中,“据在下所知,如今那贝应夔非但为童贯收揽了十余万明教残余教众,就连那些失散的将校,也被其为童贯招揽了六十余人!”
“可恨!”娄敏中大叫一声,转而看了一眼李俊辰,便是朝着他跪倒在地,石宝等人见了,亦是单膝跪了下来。
“娄先生,你这却是何意?”李俊辰的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不着痕迹地与许贯忠、林冲互视一眼,颇为胸有成竹地问道。
“唐王,照理我等已投入大唐,就不该心念故主,提出这等非份的要求,可是……可是……”娄敏中猛地抬起头来,双眸中闪过两道精光,“可是在下实在于心不忍,昔日的教中兄弟为贝应夔这等异族所惑,从而为童贯这等奸人所用,满腔的热血为这等奸阉所留,所以……所以敏中在此厚颜相求唐王,待得战日,将敏中以及石宝将军等人留在对赵宋作战的一线,我等誓要诛杀贝应夔,以慰明王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