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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哮这边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其他地方带队的宋将大多也是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几乎每一队兵马都是带着烧得还剩一半的粮草回到了营盘。
原本以为他们只带回一半的粮草,会遭到高封的重罚,可不想待到清点将领和兵马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周昂的兵马至今未归。
其余将领未归,孙静或许根本就不会在意,可是这周昂不同,他非但是在高俅的心腹爱将,更是这支大军中,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人,至今未归,却是让孙静不禁慌了手脚。
为了不让自己在高俅面前失宠,为了自己在讨伐大军中的地位,孙静在慌乱之余,便是悄悄地找到了东方哮,在许下众多让东方哮难以拒绝的好处后,东方哮终是点头返身寻找周昂。
周昂去了哪里?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想,作为一个武艺高强且名满汴梁的大将,周昂自然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小小的教头,他也想功成名就,也想叱咤风云,用手中的大斧为自己以及后代博下一个大好的前途,就如同前朝的杨家将一般。
只可惜宋军战力羸弱,即便有猛将压阵,又有精良的器械,但始终难越雷池一步,使得周昂的想法一再的破灭,就在他心灰意冷,打算随波逐流之际,却猛然传来要唐军劫粮的消息,让他再度看到建功立业的希望。
比起那些单纯只想护卫粮草的将领来,周昂和东方哮无疑要想得更多些,想要将劫粮的唐军一并剿灭,只是东方哮的性格决定了他只能做一个猛将,而周昂却是费了一番心思去琢磨,打定了要将粮草平安带回的同时,将前来劫粮的唐军剿灭,用这些人头来震慑琢州的守军。
在易州前往琢州宋军大营的山道上,一支由几十辆粮车组成的车队正在缓缓前行,车周的士卒都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无数双眼睛在路旁的草丛树木中不住地搜索着可疑的行迹,哪怕有个风吹草动,老鼠飞鸟什么的,也够这些士卒紧张上好一阵,以致于有一条不开眼的蛇窜出草丛后,先是被一阵从天而降的箭矢定住头尾,接着又是被叮哐一阵乱砍,当场被砍成蛇泥,堪称死的最惨的蛇。
若是被其他地方的宋军看到,定然会笑话他们胆小如鼠,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吓成那德性,却不知实在怪不得他们如此这般,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被劫、被毁的粮草多达上千车,押送的宋兵死伤枕籍,如果不是有些士卒机灵,就地装死的话,只怕根本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是以当他们再次走上这条路时,除了倍加的小心谨慎外,就只能希望老天保佑,莫让他们再遇上唐军劫粮。
老天有没有听见他们的祈祷声,这没有人能知道,只是唐王李俊辰既然定下了劫粮的方略,唐军上下谁敢不从,自是不会放过宋军这一趟。
就见不远处的草丛之中,杨林会同牛庚、梁永二人正藏身其中观察,牛庚、梁永二人昔日在江湖上,多做的便是打家劫舍的活计,如今看见有着几十辆大车从眼前经过,眼中贪婪的光芒不禁大盛。
“杨兄弟,俺们还等什么,这便杀将下去吧!”牛庚匪性最重,一直以来都是认为自己看上的东西便是自己的,虽然加入唐军后收敛了不少,但如今孤军在外,这厮缺乏管束,老毛病便又渐渐的开始冒头。
“是啊!几十辆车,便这么几个鸟人,一盏茶,不对,半盏茶的功夫都不用,咱们就可以把他们全宰咯!”梁永伸出舌头,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眼中射出的全是嗜血的光芒。
杨林也知道二人是什么德性,心中也是暗暗自责,为何要举荐这二人,只是如今领兵在外,他也只能按下心头的不快,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车队,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各处的兄弟都劫了不少宋军的粮车,即便那昏君再是愚笨,那些奸臣再是无能,也当知道咱们专门在候着他的粮草,怎地还会派这许多人押送,这其中怕是有诈!”
“咳,能有什么诈!”牛庚满不在乎地摇摇手,面上满是不以为然的神色,“杨兄弟怕是多虑了吧,这定是那些奸臣以为咱们劫了一回,不会再劫第二回,是以依旧派了这些人手吧!”
见杨林依然不为所动,牛庚双眼一眯,其间一缕杀气一闪而没,对着粮永使了一个眼色,梁永会意,不阴不阳地喝道:“杨大哥疑心未免也太重了些,要知道俺们手下的兄弟早就将方圆十里以内翻了个底朝天,哪里得见一根宋军的汗毛,杨大哥还怕什么?”梁永的面上泛起丝丝冷笑,“若是杨大哥还不放心,只管带着你的手下在这里观看便是,俺和牛庚自带着弟兄们下去,只是日后唐王问将起来,杨大哥莫要抢了俺们的功劳才是!”
牛庚与梁永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杨林挤兑的不行,虽然此刻杨林已是极度的看不上他二人,但是领兵在外,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仇人来的好,跟何况眼下,三人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杨林想了想,终是诚恳地说道:“二位兄弟,你们的心意,我杨林自是知道,只是唐王昔日曾经说过,但凡奸臣者,也是能臣,我等多次劫粮成功,他们焉能不多加防范,是以我等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还有什么好多考虑的,你不上便留在这里,俺们两个人自带着兄弟们上便是,这些天光吃野草来着,兄弟们都等着米下肚呢!”牛庚舔了舔嘴唇,一把将杨林拨到一边,举刀一呼,“弟兄们,跟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去!”
牛庚手下咋咋呼呼地应了一声,便是跟着他冲了下去,梁永见了,也是不甘示弱,丝毫不理会杨林的想法,带着手下便跟了下去。
杨林见二人这便杀了下去,心中也甚是无奈,挥手招来一军士,在他耳边轻语几句,打发他离开后,便也是带着自己的手下冲了下去。
三人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地冲向粮车,押粮的便是宋军的精锐也是抵挡不住,更何况宋军用来送粮的,本就是杂兵中的杂兵,还不等短兵相接,便是一个个抛下手里的刀枪,慌忙则路而逃。
“哈哈,老子就说这事情简单的很吧!”牛庚用力地拍了拍粮袋,眼上还不忘示威似的瞥上杨林两眼。
杨林心头也是苦笑不已,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般的顺利,“难道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吗?”
“老子原本想捉条大鱼,不想就来了你们三个虾米,也罢,就拿你们三个开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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