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闺女,你是要让爹爹我担心死吗?锐鹰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命不久矣。
你只顾着担心他,稍不留神,便会被他体内的恶人毁了自己。”
我:“爹爹,你是想过河拆桥吗?锐鹰于我有恩,如今又是我的夫君,你想让女儿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爹爹:“女儿,怎得如此糊涂!爹爹我都说了,这是他锐鹰千年之前欠你的。
再说了,你也看见了,连门外那个燃烈都敢和我作对,我这阁主之位怕是不保了。
宙界又来势汹汹,你若是出了问题,我仙人阁怕是彻底荒废了。”
我和爹爹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
锐鹰踉跄起身,对着爹爹作揖。
又来到我跟前。
锐鹰:“颜颜,你走吧。你若是再不离开,我此刻便自行了断,入了那尸界。”
我:“刚才你不是答应让我陪你了吗?你出尔反尔吗?”
锐鹰:“如今你贵为阁主,是仙人阁的主心骨,自当好好保重。
而且我有私心,你若被我伤了,又怎替我拿下宙界?”
爹爹护着我的肩膀,不住向外推搡着我,嘴里不住提醒我。
爹爹:“闺女,切不可儿女情长。万事都有割舍之时,为了仙人阁的未来,你切莫置气。”
我这心里像被利剑穿过。
突然一阵风从脸上拂过,爹爹身前多了一个人影:风林。
爹爹的脸上现出一丝惊讶。
爹爹:“风林君,你怎么来这养生间了?”
门外的丫鬟小厮和魅影燃烈他们,听到爹爹的言语,头都探了进来。
像是现了宝贝那么稀罕。
风林恭敬作揖:“阁主,我悠悠阁和养生间相处不远,二小姐若是放不下这男人,可暂且住到我悠悠阁内。”
爹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风林。
爹爹:“风林,如此甚好!甚好!”
我也是惊讶不已,这平日里木头疙瘩一般不言不语之人竟然开口了。
还主动邀我去他的悠悠阁内暂住。
爹爹赶忙把魅影唤到身前。
爹爹:“魅影,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你是我的干女儿,也是颜颜的半个姐姐,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下任仙人阁下任阁主,切不可和燃烈为了火界,做出僭越之事。”
魅影点了点头。
爹爹:“今日既然风林开口了,二小姐就暂且住在那悠悠阁内。你把锐鹰的寝室搬到养生间的外侧,如此一来,二小姐也可随时查看锐鹰的情况。”
魅影:“是,阁主。”
爹爹再次看向风林,脸上全是感激之情,和对魅影和燃烈的态度天壤之别。
爹爹:“那风林,二小姐就到你阁上叨扰了。”
风林略过了爹爹,像股幽魂似的,来到我身边。
风林:“二小姐,请吧。”
我的目光探向锐鹰,他的脸上是欣喜,对着我点了点头。
又给了风林一个淡然的微笑。
风林竟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算是最好不过了。
爹爹的脸上如释重负。
我跟在风林身后,渐渐出了养生间,身后一阵阵声音传来。
“二小姐,慢走。”
我心里不禁问起,这风林到底是何人?
风林,风林,总觉得这个名字许久之前,早就听过了。
那俊秀的脸庞,也是愈像极了某人。
我想把那封闭的记忆打开,却又怕被痛苦淹没。
索性继续用功压住。
不管他是谁,都与我无关。
此刻能多看锐鹰一眼,保住仙人阁才是重中之重。
悠悠阁内,风林手里提着一坛烈酒,酒气扑鼻而来,风林把整整一坛单手托起,送入自己口中,些许的烈酒从他的嘴边溢出,他没来得擦去,继续猛喝。
如果不是那副俊秀的面庞,我都怀疑他是个酒鬼了,这副极好的面孔搭上他这副花天酒地的样态,着实糟蹋了这容颜。
这悠悠阁除了我和风林,一个神兵和丫鬟小厮也不见。
他风行一人孤单住在这硕大的楼阙亭阁之内,日日饮酒,不与人来往。
果真如燃烈他们所说,是个怪人,或许真的是个缩头乌龟。
碧湖上,凉亭内,暖风徐徐吹来。
此处地域在仙人阁算是最好的位置了。
爹爹竟然把这么一处极好的地方赏给了这风林。
想来我这下任阁主的香坊闺,论典雅不及这悠悠阁十分之一;
论清幽不及此处的万分之一。
那暖风扑打在脸面上,湖水光气缭绕,周围偶有仙鸟飞临,这可正是我心中仙人阁该有的样态。
风林继续喝着烈酒,我依靠在凉亭处的柱壁上,看向远处的养生间。
养生间内是魅影和燃烈他们忙碌的身影。
他们在忙着帮锐鹰找一处我们可以看得到彼此的位置。
我期望着能快些看到锐鹰。
“你果真喜欢那男人?”
这悠悠阁内竟然出了声音了。
我回过头来,那酒鬼终于停止了饮酒,可是手中的酒坛依旧护在怀内。
不过这酒鬼风林的问题可是够尖锐的。
我:“人人都说你风林是个喜欢独处的怪胎,却不如你如此好管闲事?”
我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这酒鬼压根就没把我当做下任仙人阁阁主对待,对我没有一丝恭敬可言。
风林又是提酒灌入,烈酒缓缓从口中溢出。
风林:“二小姐,你是真的忘记我了。”
风林的眼泪充满沧桑,漠然看着我,放下了酒坛。
这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我记性不好,许多事情记不得了。”
听我这么一说,我隐隐听到他的叹息声。
他再次把那酒坛托起,又是一大口,随后抹了抹嘴。
风林:“可你依旧记得回家的路,回-仙人阁。”
风林的腔调怪异,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你认识我?”
风林:“嗯。很久了。”
我:“有多久?”
风林:“我也记不清了。我记性也不好,忘了许多事情,只剩下你了。”
我一个趔趄,这风林的声音突然像乐音似的。
那他那酒鬼的形象继续。
那一坛酒估计只剩下半坛了。
我:“你记得我何事?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吗?”
听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他风林不会是我的敌人。
风林:“好像是。可是你不告而别,所以我来寻你了。”
我:“你来仙人阁寻我?”
风林点了点头,拿着酒坛踉跄走到我面前。
我烈酒摆放到我面前。
风林:“来等你。陪我喝酒吧。”
我把那坛烈酒推向一边。
我:“我不是酒鬼。我夫君病魔缠身,命不久矣;我仙人阁不日就会被宙界来袭,我没时间陪你风林醉生梦死。”
不管他风林是何人,可他这副昏昏欲死的样子,我着实瞧不上。
风林的嘴角抽动了下,对着我的脸面吐了一口气,我霎时被烈酒的气味围住,我的手不自觉的扇着这烈酒的气味。
我:“风林,注意你的身份。”
风林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神。
眼睛里透着泪光,全是失望之情。
随即又对着我脸上吐了一口酒气。
风林:“二小姐,美酒的滋味你没尝过吧?喝了它,什么痛苦,什么过往都没了。”
我快闪到一边,不想陪这个酒鬼继续疯下去。
我:“我是借你这悠悠阁,照看我的夫君,不是来陪你喝酒,胡言乱语的?你若是继续这样,休怪我对你无情,将你逐出这仙人阁!”
“吧嗒”一声,我回头一看。
那整坛的烈酒已打翻在地,剩余的酒水洒了一地。
风林和我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那苍老的声音传来。
风林:“二小姐,你这话说大了。这仙人阁内谁敢惹我风林?连你那爹爹都得忌惮我几分,你一个丫头片子,竟口出诳语?”
风林这声音似在怒吼。
刚才那平稳的声音忽然就升到最高调了。
不过他这话我倒是相信。
想想先前爹爹他们的态度,就知道他风林不是个善茬。
我:“他是他,我是我。我无颜乃拼死守护仙人阁之人,你一个醉生梦死之人,有何资格和我言语?”
我也不是个善茬。
那风林一愣,大手一挥。
快飞去。
空中留下他的话音:“悠悠阁内房间众多,你自便。”
又是一阵风略过脸面。
风林去了,空气中的酒气却仍未消散,那酒气中映衬着他方才的样态,我擦了擦眼,有些微醉的感觉。
眼睛探向远方,锐鹰的半个身子露出窗外,斜躺在床榻之上,对着我挥了挥手。
我的心安下来,两人彼此相视一笑。
锐鹰对着我做了一个“走”的动作。
我明白他这是要我去休息片刻。
自从那一夜获得了全部的火力之后,为了支配好自己的身体,为了这身子极好适应这股猛烈的火力,我最近几乎拼劲了全力回想和学习着运功。
我的身子已是疲乏至极,每个部位都想睡去,除了心。
我怕一旦这么休息去了,不知何时会醒过来。
我怕醒来之时,锐鹰会不在我身边,身子不在这世上。
我也怕醒来之时,那无肋会打得我猝不及防。
我心里祈祷,但凡他无肋还念着一点旧情,就不要到这仙人阁来。
如此下去,我可多些时间重新规整下这仙人阁,把它造成心中的模样。
如此下去,我和他无肋独辟一处,再也没有纠缠,安好一世。
我的思绪在飘飞,眼睛依旧支在锐鹰身上,支在那养生间前亭的窗边。
凉亭内的湖面出彩色之光,几只鱼儿冲出水面,长出翅膀,在湖面上扑簌着。
几颗碧色的仙草从湖底冒出,蜿蜒着蔓延。
这里没有杂音,能看见我想看到的人,这几百年来,我很少有这么安宁和幸福的时刻。
正当我品味着喜悦之时,一颗碧色的仙草竟然窜到我的脸前,蹭着我的脸面。
我不自觉得拍打了一下,想把这碍事的仙草撇向一侧。
突然听见“哎呀”一声传来。
那声音貌似孩童,细细的软萌萌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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