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小顾氏了解顾老爷的脾气,都直接叫她名字了,可见他多生气。
小顾氏没想到战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但她也明白,顾老爷最疼爱的儿子要死了,他心里的火气憋不住,拿她撒火儿。
自己没本事找人来解毒救儿子,找她麻烦?
呵呵,活该死儿子。
“老爷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尽考虑到现在要为大少爷冲喜,所以不宜见血见红出人命,原想是为大少爷多多积福的,所以才打算从轻发落……”
小顾氏眼眶说红就红,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看上去好不委屈。
这技能看得苏婳啧啧称奇,她虽然在艰难的岁月练就了戏精的本事,但依旧拍马也赶不上小顾氏的哭戏。
她想要眼泪随叫随到,憋红了脸也哭不出来。
只能靠水系异能从眼睛里一滴滴冒出来,这样哭戏难免假了一些,倒是不用时常备着眼药水了。
顾老爷以前见她这般做派,早已经上前安慰。
但昨晚仙人的话还盘桓在顾老爷耳边,这个现在哭得委屈的女人就是一个恶妇。
仙人不会骗他的,仙人只要了区区一千两银子就治好了他的儿子,没狮子大开口要什么天材地宝、要什么千年灵芝、千年人参、万两黄金,直接就治好了他久病不愈,不,中毒多年的儿子。
这能不是仙人?
自己疼爱的孩子被这毒妇下毒多年,顾老爷心中对小顾氏再无一丝感情,“后宅的事情,为夫一直没有管过,安心的交给夫人打理。
现在听你的意思,原来家中的下人犯了错,除了打死就再无其他手段处置了,这顶撞主子、满口胡言的丫头,打也打不得,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小顾氏心中一惊,她向来温柔小意扮得毫无差池,顾老爷一直以为她更疼爱顾禹锡,连带着也对她更冷落的小儿子顾鹏疼爱有加。
他已经好久不曾如此和她说过重话,更别说当着众人下她脸面。
看来,顾禹锡当真快死了,所以顾老爷现在心情很不好。
这个紧要关头,她可不能为了个丫鬟得罪了顾老爷。
小顾氏噙着泪玮摇头,“当,当然不是。”
挥着手绢招着顾风道,“你们快把她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关柴房,刘妈妈,你去找个相熟的人牙子,把她发卖了去。”
原本剧烈挣扎的玉荷,听到小顾氏的话,心中安定了下来,夫人果然还是要保她的。
吩咐完,小顾氏扭头看向顾老爷,“老爷,你看,这样处置还行吧,等家里差不多忙完的时候,这丫头已经被发卖出去了,不会再给禹锡的媳妇儿眼里添堵了。”
顾老爷听她这话就更气了,“忙完忙完,呵呵,林淑怡,你们两主仆为什么总是提禹锡拜堂之后这事儿?你该不会是盼着禹锡活不过洞房花烛夜吧?”
小顾氏心下一惊,顾善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强做镇定。
“老爷?您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真的只是为禹锡着想啊,现在有什么事儿,能比得过让苏姑娘尽快和大郎拜堂更重要呢,我们没必要为了玉荷这丫头,耽误冲喜的事情啊……”
口口声声为了禹锡好,句句话背后都是催儿性命啊!
顾善奎面如死灰,神色惨淡的低喃,“冲喜?禹锡已经用不着冲喜了。”
顾老爷这话,惊得在场众人纷纷以为顾禹锡没等到冲喜,就死掉了。
玉荷低垂着头,心中狂喜,大少爷死了,顾家就是二少爷和夫人的了,她马上就能一飞冲天当上姨娘了。
苏婳那疯丫头刚才竟然让她磕头道歉,这个仇,她一定要报的!
玉荷偏着头,对着苏婳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苏婳知道顾老爷在演,她可不能为了自己爽现在就说出真相破坏顾老爷的戏瘾,剧透会死全家的。
她跳了起来,指着玉荷惊恐的叫道,“顾老爷,她朝我笑得好可怕啊!看我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呜呜呜,好可怕,我要回家~!”
顾老爷早已经从信得过的手下那里打听清楚了苏婳的底细,就是镇下苏家村苏强傻子老婆生的傻子女儿。
小顾氏的阴谋里这个冲喜傻丫头可是个重头戏,但也只是小顾氏一颗棋子,这无辜孩子在毒妇的计划里就是给禹锡陪葬的。
顾老爷自然不会和脑子不清楚的苏婳计较,她是无辜的。
顾老爷和其他人也一样,顺着苏婳指的方向看向跪在地上的玉荷。
玉荷没想到苏婳会大声嚷嚷,脸上对苏婳的嘲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回。
这一下子,让大家看了个清楚。
怪不得那傻丫头会害怕,玉荷眼神可不就是要吃了她么。
顾老爷看到院外一个人影对他点了点头,知道找来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他也没兴趣再和小顾氏周旋下去了。
小顾氏身边一个小小的丫头都如此不把禹锡的冲喜丫头放在眼里,如此记仇。小顾氏的狼子野心,他还帮她遮什么丑。
小顾氏自然也看到了玉荷的眼神,暗恨这丫头憋不住气,差点就给她惹了祸。
还好,顾禹锡已经死了,那她就不用顾忌什么了,她生的顾鹏,就是顾老爷唯一的儿子了。
“老爷,大郎他,已经……”小顾氏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眼里盈满了泪珠,身影晃了晃摇摇欲坠。
反正玉荷留着也是个祸害,小顾氏原本也没想留着玉荷,此刻借题发挥,怒指玉荷,“都是这死丫头以下犯上,冲撞了苏姑娘,耽误了冲喜的吉时,来人啊,把她抓下去,打一百个板子!”
玉荷都没想通,明明大少爷已经死了,夫人胜券在握,她马上就能当二少爷的姨娘了,怎么夫人却要打死她?
虽然她刚才瞪苏婳那死丫头被大家发现,是不对,但夫人可以先把她关柴房,等尘埃落定后,再把她放出来啊。
没等玉荷想明白,顾风顾山就重新把帕子塞进她嘴里,把她压了下去,在院外,拿起板子,就开始打她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