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上课的时候,通过学生的表情就能知道对方有没有理解、能不能灵活运用。
封璟通过苏婳的表情,也知道她……哎。
算了,慢慢来,他总不能让一个当了十多年傻子的人,直接就变成宫斗高手吧。
她现在这水平,其实还是挺不错了,谁能猜得到她之前当了十多年傻子?
虽说天资有限,但也比很多又蠢还坏的家伙好多了,苏婳虽然不太聪明,但她也不会主动去害人,这样的智商简单的生活,其实已经够用了。
“算了,姑娘也不用纠结,以后遇到难事,可以与我商量一番,我作为你的管家,替你分忧是我的本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有个人帮自己出主意,她的脑子就不用经常陷入痛苦的思索了。
苏婳简直要被感动哭了,她多想不动脑子的生活啊,每天就打打拳跑跑步种种地,这样的人生才是生活。
“嗯嗯嗯,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找你商量的。”苏婳连连点头,她肯定会把头疼的事情扔给封璟去解决的,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会自己去处理。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苏婳还是有分寸。
姑娘愿意听他劝,还是让封璟感到开心的,“程松这边的事情,姑娘真的不用管,本来他们也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姑娘反应快,小臻他们就进不了颂阳书院了,贿赂、诬陷士兵,也不至于死罪,吴芹能拿着钱去打理一番,关一段时间就能放出来了,如果她找过来,你如此告诉她就好了。”
“恩恩。”乾秦国法盲苏婳只剩点头的份儿。
哪知封璟话头一转,又道,“我记得姑娘说靠着吃赚了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人赔给姑娘这么多银子,对方嫉恨你么?”
还让她好好吃饭么?
每一句话,都直刺问题中心了。
封璟捏在手里的筷子感觉到了张力,“姑娘这表情,我的理解就是,有了?”
“有,有……是的,对方是不太爽我。”
怎么那么像班主任训话呢,她又不是熊孩子,心虚个鬼呀!
“说说对方的身份。”
“恩……”虽然之前连县主也得罪过了,这么个县令而已,还是县主那边的人,应该只是小马虾,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好像她一出门就会得罪有权有势的人倒是真的。
天哪,她这么爱好和平的人,不可能是惹祸精的啊。
“出门在外,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招惹,这是不理智的行为。你这刚才说对方有不爽你,姑娘的表情带着一丝丝的不屑,那肯定是对方有报复你,但是你已经报复回去,所以你觉得对方不是个问题对吧。”
“封大仙,您收了神通吧!您这样推导下去,这饭还怎么吃啊。”
“用筷子吃,不影响我分析。你若真吃不下去了,我就把饭菜收下去了。”
“别别别,别动它们,我吃,你说。”苏婳伸手抱做圈,环抱着桌上的装这菜的盘子、和盆儿。
“现在该你说了。”
明明是饭桌上,却有坐在忏悔椅上老实交代、坦白从宽的既视感,苏婳固执的夹了一口菜,让自己悲伤的情绪能得到一思思美食的安慰,这才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啦,封璟你别太担心,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的。”
“所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苏婳只能打哈哈的笑道,“一个县令夫人而已啦。”
封璟在心里过了一遍南溪县县令的资料,这家伙为了升调,为了迎合两个书院的山长和大儒,从不干铺张浪费,十分简朴,他的夫人自然也不可能干得出纵容下人斥资巨款只为赌气的行为。
但为了不露馅自己对南溪县超乎寻常的了解,封璟只道,“你把南溪县县令夫人给得罪了?姑娘是忘记小臻在谁的治理地盘上念书了?你就不害怕他们为难小臻么?”
“当时我又不知道她是县令夫人,她夫君当时还没上任呢。”
“哦?”看来是新来的县令了,南溪县别看是一个小地方,但这里可是结交大儒的好地方,多少朝廷里的重臣都是南溪县两个书院出去的,结交好了这里的人,将来不怕没得机会往上爬。
“新来的县令叫上官濡,他娘子叫穆婉玲。”
封璟陷入了疑惑,上官濡这名字他的圈子里还真未曾听说过,既然只是来当一个县令,说明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但他又能抢到南溪县的职位,那他背后必然是有靠山的。
上官濡他没听说过,但穆婉玲这个名字倒是有一丝熟悉,在哪儿听说过这名字来着?
反正都说了是县令了,苏婳也没什么顾忌了,她早就想发发牢骚了,但又不能对着小孩子吐槽这些事情,面对封璟,她还是有倾述欲望的,“这个穆婉玲可傲慢了,说什么自己是来自东珠之王的穆家,觉得自己有钱有势,就一副孔雀开屏的模样,真那么牛逼,怎么没进宫当娘娘对吧。”
……
哦,是了,原来真实穆家的穆婉玲。
那个突然就开始显赫的穆家。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掌握了养珠的技术,挤掉了其他的皇商,皇奶……皇太后很是喜欢他们家的珠子。
如果是这个穆家,那苏婳这次恐怕真的踢到了铁板,毕竟他们也不像叶思茵那般有那么大的把柄给抓到了。
要解决这个事情,得趁着事情没有闹大到秉承给京中穆家才行,虽然他们只是皇商,但到底和宫中有些关联。
“封璟,你猜怎么着,他们是叶思茵的人。”
“啊?”这个事情,封璟还真不知道,以前他主要是在外南征北战,京里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他不想去调查这个调查那个,这样会触碰一些线,引人怀疑他的动机,所以京城的很多事,也算是他的盲区了。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穆夫人搞了一个鸿门宴请我吃饭,结果被我完美的避开了……”苏婳又巴拉巴拉的将县令府邸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