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突然觉得自己挺惨的。
好不容易穿越一趟,遇到的男人不是要杀她就是要跟她比试。
不然成天就跟念经一样跟在她后面不停的唠叨。
每次她要离开的时候,不管是哪一个,都很酷的放她走,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被抓住,不让她离开。
现在,终于有人抓住她不放她走了。
但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让她没有好感的女人?
她真是命苦啊……
王夏婉低下了头,她不是没有看见寒冰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也不是听不出她声音里的那种不耐烦,只是,她别无选择。
一改以往高傲的态度,她主动缓和了语气,放低了音调:“姑娘若是不帮我,那么这王妃之位,我得不到,这人,姑娘同样得不到。”
“你在威胁我?”
“夏婉不敢。”
“那就好。”
“不放开?”
威胁的语气让王夏婉立刻松了手,寒冰一直懊悔不已,她是吃饱了没事情做才跑到这里来听她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吗?
等她走后许久,小歌小莲来到了院子中。
看着一直沉默不语,喝着闷酒的王夏婉:“小姐,外面有些凉了,不如进屋去吧。”
王夏婉充耳不闻,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的喝着。
小歌心疼不已:“这寒姑娘油盐不进,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真是浪费了小姐的一片苦心。”
“不。”
“她听进去了。”
王夏婉举起杯,一仰头,任凭火辣的酒淌过她的喉咙。
今夜,不知是多少人的不眠之夜……
郑府书房,郑曲漾已经从下午一直跪到现在了。
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了。
一旁的小厮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又不敢上前搀扶。
张氏坐在一旁不停的抹着眼泪:“漾儿,你就跟你爹认个错吧。”
“儿子何错之有?”
啪!话音刚落,一本厚厚的书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额头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见。
张氏一个惊呼,立马起身上前查看,随即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郑文伯:“老爷这是要打死漾儿才甘心吗?”
“出去!”
“来人,将夫人拉出去!”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待漾儿。漾儿,快跟你爹认错啊。”
看着同样倔强的父子俩,张氏在嬷嬷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郑家父子两人。
“你可知错了?”
粒米未进,一滴水也未曾喝过。郑曲漾嘴唇都发白了,身体也逐渐无力了起来。
原本跪得挺拔的身躯,也渐渐矮了下来。
“儿子无错。”
“你还嘴硬!人家摄政王都找上门来了!亏得老夫还一直为你开脱,没想到,你竟然,竟然真的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郑曲漾不甘示弱的抬起头:“没有!儿子没有绑架,也没有挟持寒姑娘。儿子只是碰巧救了她而已。”
“既然救了她,也知道她是王府的人,为何不将其送回去?你竟然还敢将她带到无恙山去?”
这是最让他生气的地方。
无恙山,是郑家最大的依仗,也是郑家世代的骄傲。
说句难听的话,无恙山,就相当于一个最大的免罪金牌。
比免死金牌更加强大,只要有它在,那么郑家,只要不造反,就不会有犯罪。
既然不会犯罪,只要不会有死罪这种罪名出现。
就连他自己,每次去无恙山的时候,都要沐浴焚香,郑重又郑重。
在无恙山打理的那些丫鬟小厮,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现在倒好,被郑家世代视为圣地的无恙山,被自己儿子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了进去!
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要知道,连张氏,世代郑家的正室夫人,都还从来没有去过。
简直就是破坏了无恙山的风水!
一想到这里,郑文伯更加的怒不可遏,随手又是一本书狠狠地砸向了郑曲漾。
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然没有砸中!
倒不是他失手了,毕竟距离这样近,不可能砸不中。
而是郑曲漾躲开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头一歪,身体一偏,明目张胆的避开了!
他气得手都在哆嗦:“你,你你。”
低着头的郑曲漾嘴边扯出一抹微笑。
“我说你这个书呆子,能不能不要这样善良?人打你你如果打不过,那就要跑。跑得越快越好,躲得越远越好。”
“还有,人家打你不不知道躲开啊?你读书读傻了吗?打在你身上不知道痛吗?”
“对,这样。就是这样,还有这样。很好,就是这样躲开。”
“真棒,郑公子果然不见愧为读书人,学习能力就是强。”
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寒冰的话,在无恙山里的那几天,她教会了他不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嘴边的笑容渐渐扩大,他竟然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逆子!你还敢笑!”
完蛋了!
“爹,我没有笑你。”
“那你在笑什么?”
他急忙正色:“没有,儿子没有笑。”
郑文伯高举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他疑惑的看着自己儿子,感觉他好像突然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你不许再跟摄政王府有任何接触。”
“爹,儿子恕难从命。”
“你!”
郑文伯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儿子恳请父亲,去摄政王府提亲。”
郑文伯震惊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双手在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说,恳请父亲,去王府提亲。我要迎娶寒姑娘!”
啪!
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了郑曲漾的脸上。
他捂着脸,将不敢相信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亲。
从小到大,不要说挨打了,就连挨骂都很少。
他饱读四书五经,他文采出众。性格温文尔雅,从未与任何人红过脸。
才兼文雅,学比山成。
因此,世人皆称呼他为山成公子。
他一直都是郑家的骄傲,同时也是浅墨书院的骄傲。
郑文伯得女无数,在步入中年之际,才得了这样一个宝贝儿子,郑府唯一的一个公子。
生得优雅,聪明伶俐。
自小就是当成宝贝疙瘩来养的,哪里舍得动手打他?
这一巴掌,打得郑文伯自己都懵了。
一直守护在门外的张氏,哪里听得这种声音?
一把推开了门,抱着郑曲漾就开始痛哭起来。
“老爷好狠的心。”
张氏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再怎么愤怒都始终说不出一句狠话来,更不要说骂人的脏话了。
她心疼的抚摸着儿子红肿的脸:“快去叫大夫。”
“不,娘,没有大碍。等会让陈老看一看就行了。”
一听到陈老这个名字,郑文伯的身体又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