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花酒
众人一听都嗷嗷叫了起来,根本没了中年人的稳重,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本能的原罪,就连两个老头都忙不迭地举起酒杯,叫着干了!干了酒!马上就走。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样子,反而年纪最小的赵之谦坐在那儿,一脸苦笑,看来这一时半会走不了啦。
本来中午还有两位女性一起吃饭,可这酒从中午一点多喝到晚上八点多,两人早走了。剩下这些老汉子,当然还有小伙子赵之谦,言语早已经粗俗不堪,现在王大宝叫出这么一句,把大家的火都点着了。
花酒,可不是看着字眼那么简单,赵之谦原来也听说过,工地的管理员、甲方等等就喜欢去喝花酒,三天两头就去,工程的接待费用大头就用在此处了。不过赵之谦不知道的是,这喝花酒可是古已有之,最早可是能追溯到宋朝,秦淮河畔,笙歌燕舞,脂粉染河,士大夫们趋之若狂,不是去喝花酒,谁有什么情绪听小曲?
大家都站了起来,金开运满脸通红,就连光头都泛着红光,有点像焖熟的大虾,他摆了摆手:“各位,去玩开心,我就不去了……”
“怎么能行?一起去!”韩木春喝了酒的脸色更青,一把抓住金开运叫道。
“嘿!老韩,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酒喝得太多,就不去了,你安排大家玩好,帐算我的!”
“不是钱的事,我们几兄弟今天好好地聊一聊!”韩木春的手抓得更紧了。
如此几番,金开运毕竟是头,他说的话还是得听,最终他还是没去。
“老板的节目更多!”王大宝不屑地叫着,拉着赵之谦走出酒楼,而赵之谦见到刚刚那种如同要吵起来的局面,才打了主意想用住得远为借口先走,可这局面却不好再提,只有跟着去,等大家喝多了再走,张官厂可只有老高一人在工地,荒郊野地的还是有些不安全。
赵之谦开着车跟在韩木春的轿车后面,原本想着在附近找一家ktv唱唱歌就行了,可似乎韩木春也有相对固定的地点,一定要去哪里。
等到了地方,赵之谦一看才有七八个人,就连老吴不知何时开溜了,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别载着王大宝,半路就可以回去张官厂了,而且很显然的是来的人都是和韩木春走得近的人,如韩林春、王大宝、两个老头。
这下有点尴尬了,今晚是韩木春做东,而今早因为赵之谦的捣乱,他可脸色不好看,想必是多花了钱,赵之谦这么想着就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想找机会开溜,可惜王大宝一直跟着他,似乎不这样不足以表达赌输钱之后,赵之谦给他钱的谢意。
“你看,这可是在义全市排得上名的ktv!”
在进入霓虹灯闪烁的大厅后,在排得整齐、着装统一的女孩齐声问好声中,王大宝很是骄傲地说着,消瘦的身体挺了挺,可惜没肚子,走着没有前面的韩木春有气势。
走在软软的地毯上,赵之谦四处打量,暖色的射灯打在墙上,让墙上挂着的各种画作都生动起来,这画都是一些西洋人物画,上面的人物基本都是些俊男靓女,而且身着寸缕,关键部位若隐若现,让人不由想入非非,这是艺术吗?
赵之谦掏了一支烟,叨在嘴上,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紧张,这种地方是第一次来,可别让人看出怯意来。
走在七拐八绕的走道,耳边听着一路走来包厢中传出的隐隐歌声,每遇到一个服务员,都甜蜜温柔地躬身问好,如同身处一个多么优雅的场所似的,而且你就是最尊贵的客人,让人走得有些不真实起来,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在电影里的贵族家中。
贵族似的享受,当然要付出很贵的价格,尽管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是贵族,但并不妨碍用钱来营造一个臆想的氛围。
进了包厢,很宽敞的空间,首先吸引人目光的是很长一溜沙发,暗红的颜色,透着莫名的意味,正面墙上是投影布,已经有影像在闪动,四周是暖暖的布艺软包,同样挂着更露骨的西洋画,坐了下来,一抬头,顶上是亮晃晃的镜面天棚,直接可以当镜子用了,赵之谦看了一眼,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喝什么酒?”韩木春把呢子大衣一脱,随口问道。
“白酒喝多了,来点红酒吧!”两位老头居中一坐,不客气地说道,看来也是常客了。
“好!来几瓶红酒,赶紧把陪酒小姐叫来。”吩咐着服务员,韩木春打开投影布旁的门看了一眼,在角落坐着的赵之谦也看到了,居然有一张大床在里面,暗红的灯光下,说不出的暧昧。
这还可以睡觉,难道让酒喝多的人进去休息?
赵之谦很是疑惑,可不敢问,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想露怯就是多看多想少问。
红酒、果盘、各种干果小吃一一摆在沙发前的矮桌上,这矮桌也是钢化玻璃做面,顶上的灯光射下来,又反射到顶上,而天棚的镜面又反射下来,形成一个光怪陆离的影像。
赵之谦看到红酒上来,正想起身去开酒,包厢门哗的一声打开了,一群身着各色长裙,披着毛绒绒小坎肩的女孩走了进来,在矮桌前一字排开,由领头的一位穿西装的女子起头,齐声叫道:
“晚上好!欢迎光临红叶!”
声音很整齐,显然是工作的套路了,赵之谦弓着身被声音一吓,赶紧坐下,眼睛不由看了过去,女孩们个子有高有低,环肥燕瘦,脸上在灯光的映衬下,异样地娇艳,都笑吟吟的,感觉都长得差不多,
“各位,请选一位吧!这可都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妹妹了!”
西装女子说完,看到韩木春,立刻挨了上去:“哎哟!韩大哥,好久没见你了,这是忘了我们了吗?”
“哈哈!前几天才来,怎么就成好久了,难道你想我了。”韩木春一把搂住西装女,很是开心地说。
“想呀!怎么不想,是不是还叫以前那位?”
“我不急,先让我这些老哥、兄弟选。张工,看到合意的就指一下。”
张工扶了扶眼睛,似乎灯光太暗,影响了观看,脖子伸长了盯着看,嘴里谦让着:“我们老头就随意了,你们年轻人先挑。”
“我选第三位!”王大宝可不会客气,忙不迭地指了一下,那位小姐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坐在王大宝身边,刚好也是赵之谦身旁,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冲进鼻端,赵之谦赶紧让了让。
有人开头了,其他几位就不装模作样了,纷纷把自己心仪的小姐叫道身边,几位小姐麻利地开酒,倒酒,很是熟练。
“哟!这位小哥,没合意的?还是有相好的?”西装女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到赵之谦旁边没人,不由叫了起来。
“我!我就不选了。”赵之谦有些急了,这种场合只是在电影中看过,现实操作起来,有些害羞。
“怎么行!大家要玩开心,小赵,赶紧选一位,要不我帮你选!”韩木春很是豪气地说道,眼里透着轻视的笑意,这小子,不捉弄一下,怎么对得起今早的他。
几番推脱,最终赵之谦被韩木春安排了一位胖胖的女孩。
“小帅哥,你要唱什么歌?我帮你点。”女孩一坐下就紧紧挤了过来,开口很高的长裙随着坐下,白白的大腿就露了出来,小坎肩一脱,胸口更是白晃晃一片,让赵之谦都没敢细细看一下这位的长相,想让一下,可旁边也是紧紧坐着王大宝的小姐,这下难办了。
还好王大宝和女孩说了一句什么,笑着把女孩抱在自己大腿上坐下,才给了赵之谦一点避让的空间。
“我,我不会唱歌!”见胖女孩又要靠过来,赵之谦赶紧点了一支烟,在右手拿着,用来控制距离,然后回了一句。
“那,我们喝酒吧!”女孩把酒杯倒满,和赵之谦的杯子微微一碰,仰头就喝完了。
这酒量!难怪这么胖也能在这种地方混,也是有特长的人呀。赵之谦感叹着,随意喝了一小口。
“不行!和人家的第一杯酒,要干了。”女孩娇声地叫道,端起赵之谦的杯子就要喂给他,吓得赵之谦急忙接过来,一口喝完。
胖女孩总是有借口,不一会赵之谦就喝了三四杯红酒,这样可不行,有些头晕的赵之谦装着酒醉,闭着眼靠了在沙发上,想着这样应该可以避开了。不想一个软软的身体趴了过来,滑腻的手摸在脸上,耳边柔声问道:“怎么啦?头疼吗?我帮你按摩一下头部。”
“不用了,不用了!”赵之谦急忙起身,刚刚那一下耳边讲话,那气息让他心跳加快,身体有了反应,还是喝酒吧!
这胖女孩的酒量那是没得说,第六杯下肚,赵之谦知道不能再喝了,这样下去一定会醉,心中灵机一动,说道:
“你去敬一下我的老板们,这样一直和我喝,我都忘了这事。去!去!我上一下卫生间!”
没辙了,只能尿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