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意气用事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只有电视发出的声音,王三元和小兰面面相觑,有点闹不懂这脾气一直很好的赵之谦怎么突然骂起来了,似乎还挺生气。赵之谦也有些尴尬,刚刚一瞬间看到王三元两人打骂皆情义,竟然一阵烦躁,忍不住骂了起来,此时也觉得难以再开口。
“嗯嗯!别急,小竹签,讲到哪儿?哦!那个男的说要玩大一点,这谁怕谁。”王三元竟笑了起来,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说起来。
王三元本来就是一个好赌的人,平时在工地就是干活再累,吃饭捏筷子都没劲了,可只要有人邀约,甚至他去组织,立马就会变得精神百倍,对于以不劳而获的方式得到金钱,已是深入骨髓。当然也正因为他经常赢钱,也才对自己的所谓偏财运坚信不疑,于是那天打麻将赢钱之后,给他的感觉就是今天正是鸿运当头,玩大一点!那不是赶着送钱给他吗,特别是看那人和小兰似乎有些暧昧的眼神、话语,更是立刻答应,想着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给那人一点颜色看看。
由于打麻将时就不断邀约同学好友,此时已是七八个男女围着看,人多自然是有人多的玩法,大家本乡本土的,赌钱方式就那么几种,王三元麻利地用麻将的筒子花色开启了‘推筒子’模式,虽然台面上只能四人玩,但旁边的可以下注呀!
互相谦让了一会,四人坐了下来,由于这种玩法,有抽水,但一般也都用于大家一块集资吃饭了,于是众人也都笑着参加进来。四人轮流坐庄,大小随押,因为都是相识的人,又是过年期间,大伙兜里都有点钱,可也都没怎么玩得太大,都是十元、二十元地押。不过王三元和那个男的显然互相看不顺眼,一旦轮到两人之间的一个当庄,下手就有些狠了,先是你当庄,我押一百,然后我当庄,你自然不服气,两百、三百地押。尽管按本地的玩法,赔率并不大,最多也就到五倍,可押得狠了,时间一长,也就分出胜负了,王三元运气明显更胜一筹,还别说一个多小时,竟然赢了五千多,赢就赢了,可这癞货嘴里也开始张狂起来,什么一人赢遍全村无对手;什么财色双收了等等。
毕竟是娱乐,为了消磨时间,到了吃饭的时候也就结束了,村里没什么饭馆,也就在玩的这家杀只鸡,弄点腊肉就开吃了,王三元还是挺会事,去小卖部买了酒、饮料,拿了一条好烟,男的人手一包,于是大家刚刚有些不快都消除了,甚至输钱最多的那位男的,也都笑着和王三元喝了几杯。不过王三元几杯酒下肚,又旧态复发,讲的话又是让人听了生气,于是那位男的就邀约王三元去一个更大的堂子去玩,喝了点酒的王三元怎肯示弱,满口答应,就连当初来找小兰的初衷都忘了,什么卿卿我我,哪有红票子来得实在!
天黑下来,想玩的几人就跟着那男的去赌场,小兰拉不住王三元,自然得跟着去。
“赌场?难道你们那儿还有专门开赌场,玩什么‘梭哈’、‘二十一点’的?”听到这,赵之谦有些好奇地打断问道,这赌场给他的印象就是电影里高大上的样子,想不到一个小村子里也有。
“嘿嘿!怎么可能是那些,赵哥,你是港片看多喽!”王三元现在讲了一会,又回忆了赢钱的过程,仿佛又回到当时的场景,情绪有些高涨,不由揶揄赵之谦。
“就怪你这张嘴,说话像吃了屎一样臭,否则全明也不会用话来激你!”小兰似乎想到那时的情景,又不由抱怨起来。
“嚯!叫得亲热呀!全明!我就看不过这小子一天瞄你的样子。”
“大家一起从小长大,叫全明又怎么啦!看看我,我又不会少一斤!”小兰嘴里似乎骂着,可语气中还是比较享受王三元的醋劲。
可惜当局者迷,王三元竟听不出来小兰的爱意,脸一沉,大声地叫了起来:“哦哟!还是青梅竹马呢!你怎么不找他去?”
“你……”
一看这两人又要为这‘全明’开始斗嘴,赵之谦急忙说:“行了!行了,你们俩的事回去再说,讲!去赌场。”
“嗯,你们别打岔。说道赌场,其实是抬举了,这也就是一个逢年过节大家消遣的地方。由于过年外出打工回来的人多,兜里又都揣了点钱,想显摆又没地方去,于是几个脑袋灵光,和在村里有点势力的人,就合资在家里摆了一个赌钱的场所,不管在哪家摆堂子,这家都会根据赌钱的大小来抽水,也就是弄点场地费、服务费,有时一个年节过下来,这摆堂子的家能赚几万呢!不过这种场合一般也就是过年时玩玩,年十五一过也就结束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和谁赌钱?难道和那些老头老太玩?嘿嘿!”
王三元还是一个很合格的讲故事能手,知道赵之谦不是本地人,还交代了一下背景,点了一支烟,脸色有些凝重起来,接下里要讲的估计是他最不愿回忆的。
“这赌场竟然是在村口,很是奇怪,一般弄这些违法的事,都躲到旮旯角落里。也许是村子太偏僻,也就不注意这些了,可也正因为这点,我们才能跑得掉。那天玩的是‘扎金花’,一种扑克牌的赌钱玩法,又快又简单,正是抽水赚钱的好方式,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人再玩着了,借着点酒意,我立刻就坐了上去,还让小兰也玩。唉!运气就这么变差了。”
“你别赖,自己玩得太冲动输钱,就来赖我!呜呜呜!”小兰又哭了起来,或许是在自责当时怎么就没拉着王三元走。
“我没赖你,我早就说了,我只是怪我运气差。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这‘扎金花’我也玩得多了,还没怎么输过钱,蒙着牌一直押钱,直到最后两人比牌的大小,以前玩的时候我的牌大的几率很高。可那天真的邪门了,我和其中一个人一直这样玩了十多把,可仅仅赢过两次,我觉得不对,又急于扳本,于是就押更多钱,可那个半老头竟然一直跟着。就这样,刚刚打麻将、推筒子赢的六千多元钱就输完了。不服气呀!”
“我那时就来拉你,让你别玩了,可……”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钱本来就不是我的,输了就算了,走了就好了。唉!可惜,赌钱的人哪能是这么容易认输的,进了自己钱包的钱都是自己的,当时我急了,把带在身上的两万多元钱都拿出来了。”
“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多现金?”赵之谦奇怪地问道。就是过年去找女朋友玩一下,带这么多现金干嘛?难道就是想去炫富的。
“嗯,嗯,哈哈!”王三元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犹豫了一会,看着小兰说:“原本打算领着小兰来市里买点首饰,然后就去提亲,唉,这么就弄成这样?”
“你,你怎么不早说。”小兰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谁答应你了!呸!”
“我这些天一直不敢提这话,就怕你生气,不过现在既然把话都说清楚,也不管那么多了,这钱还是家里给的,唉!这辈子看来是不能娶你做老婆啦!”王三元小眼睛促狭着,闪着贼光盯着小兰。
“谁!谁想做你老婆,你这憨货!”刚刚凶悍的小兰不见了,有些扭捏地嗲怪着。
这是怎么回事呀!说着说着又开始表白了。看来这些天两人都为杀人的事煎熬着,都没敞开心扉说说话,现在知道杀人的事似乎没有,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又都喝了点酒,情到浓时不自禁!把一旁的赵之谦弄得尴尬地起身上卫生间。
待赵之谦出来,两人已是坐在一起,手紧紧地扣着,脸色一人娇艳,一人自得。
“唉!算了,我也不想听你那破事,三元!要不明天再说吧!”赵之谦看了一眼,有些酸溜溜地说。
“不!这事还是讲给你听听,因为我听老猴子说你是开着车来找我的,本来今晚是想和你借点钱跑外省躲躲的,可现在既然事情不大,那更是想向你多借点钱把欠债还了,我要和小兰好好过日子。”
“好吧!随便你了,借钱的事好说,不过你们怎么一直就没打听一下事情的后续情况?”
“唉!我一直以为那人不行了,就想着别让人知道我在哪儿,谁敢去打听消息呀!是呀,那天那人穿得不少,应该那把水果刀刺不了那么深的……算了!我还是从头讲一下,我把自己带的钱拿出来,就改变了策略,不是时时蒙牌押钱了,而是蒙一把然后再看几次牌,可,可真邪门了,就是这样我看牌进去,那半老头蒙牌,可几把下来,我还是输,这下由于我看牌,输得更快了,两万元到了十点多就输完了,当时脑袋一发懵,就把银行卡拿出来了。”
“那时我是怎么拽你走,你都不走,就是全明也来拉你,可你还骂他!当时就只有四个人玩了,除了你那三个都是老赌客。”
赵之谦听着小兰有些余悸的话,想象得出王三元当时是怎样的疯狂,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他们是不是在玩假呀!而且银行卡在晚上去那儿取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