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魔术
老者没理会赵之谦的诧异，很快打开麦克风，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但显然下面发出嘈杂的吃饭声、聊天声的人们并没有听他的，但他已经习惯了：
“朋友们，下面就让我为大家表演早已红遍大江南北的‘耳朵认字’，可能有年轻的朋友会说没听过，那主要是你出生太晚，哈哈哈！四十年前，这个特异功能还上过国家报纸呢，今天大家可是有眼福啦，大家注意看，这位小哥，我可不认识……”
赵之谦在老者的身边站着，看着他自顾自地讲着、乐着，显然这种没人关注的情形，他已经经历太多，根本不会对他的言语、动作有任何的影响，看他激情澎湃地做着手势、夸张地大笑、循序渐进地做好铺垫，简直就是在春晚上演出嘛！
听到介绍自己，赵之谦也不知如何是好，便走到桌子旁，按着老者的指挥，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个‘好’字，然后在老者背过身的时候，向下面的人展示，字写得很大，就是有些丑，而且分得太开，一般人还以为是‘女子’两个字呢。
然后赵之谦把纸张折叠成小方块，递给已经走回来的老者，只见老者很自信地拿起纸块，放在了耳边，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赵之谦，顿时赵之谦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气流萦绕着自己，似乎想进到脑海中查看他写的是什么字，可是这段时间，赵之谦高强度地吞噬桐木，意识使用的频率极高，而且在玉钉空间中，不时用意识去探查混沌之气，一碰触就撕扯得异常疼痛，已经在赵之谦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层防护，而且经常地碰触混沌之气，让他的识海也沾染了一丝的混沌之气。这让老者的意识在费力地破开阻拦之后，再自信地进入赵之谦的识海时，被突然地刺痛了，忙不迭地退回来，脸色一片惨白，身体不由摇晃起来，一脸惊恐地看了赵之谦一眼。
可惜，观看他们表演的太少，一直对此不忿的老者现在要感到庆幸了，如果看得人多，出丑是小事，关键是假如有心人看到他的异样，再联系他的魔术表演，只要上网查查，然后再四处宣讲一下，那他这些年的伪装就白费了，等候他的又是四十年前的苦难了。
“哈哈哈！”老者自嘲地笑了起来，仔细看了赵之谦几眼，不像是自己同类的高手啊！可他自那个地方出来，借着这改革开放的风潮，由于年轻时候在那个里面，没时间学到一技之长，还是只能用自己的这点才能去赚钱吃饭，二十多年了，遇到赵之谦是第一次让他失手，现在只能用备选方案了。
“刚才在后台等着表演，嘴淡出鸟来，就喝了两口，不想年纪大了，有些不胜酒力。”老者嘴里胡乱讲着，眼睛却在台子下面找人，也就是找‘托’，本来他这水平何必用托，除了赵之谦这一回，二十多年来不管是在路边撂摊表演，还是在电视直播表演，其实他就直接从参与者的脑海中‘看到’了字，从来不用托的。但每次他都设一个托在下面，只是为了有些好奇的、特殊权力部门的年轻人查起来，有一个说法，他再也不敢像四十年前那么托大了，认为自己有特殊能力就全世界能去，可他连国内都没走完，就进去了，一待就是二十年啊！
那小妮子哪儿去了？老者的脸红了起来，因为他在下面没有找到小女孩，也就是他的托，还是太年轻了，跟了自己几年，似乎都没用到，现在肯定跑出去玩了，这下麻烦了，今晚搞砸了，也得离开省城了，只有等到别人忘记了才能回来。
赵之谦也察觉老者的不对，虽然刚才在脑部有莫名的气流，但他并不知道原由，而且很快消失，以为是穿堂风呢！不过现在很显然老者的魔术表演出问题了，人家也是为了找口饭吃，不容易啊！于是想帮他，转身看了面露窘态的老者，张嘴就是一个‘好’字的口型，可谁没事去学对口型认字啊！特别是老者这种很是自傲的人，有时都已经觉得用嘴讲话很费事了，还会去学对口型？因为就算是用托，他也是直接从托的脑中‘看’字的，特别是他刚出来的时候，找了一个根本不识字的人来当托，就根本别想着对口型了，至于后面找的托，也就小女孩好点，其他的都是直接看字的，因此当他的托很简单的，只要坐在那儿看清楚字的模样就好，而且这还有一个好处，遇到某些好事的、刨根问底好奇的人，反而是更能证明他的确是用耳朵认字的，现场的人都会一一问过去，那种情况下，不识字还是很有优势的。当然，假如权力部门来问，托就得把字画也要画出来，不过，二十多年这种倒霉事可没遇到。
其实这些年的开放程度、宽松程度，一反以前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有特殊能力的情形，反而是巴望着自己有与众不同的能力，那样才好赚钱，老者都有些不想要托了，带着一个人走江湖真的不方便，可却又遇到了小女孩，她和他是同一类人。就像刚才，发现赵之谦一样，在老者上到台子上不久，开始撂场面话、看下面人时，就很敏锐地发现赵之谦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所以才把他弄上来配合，也是有查看一下的初衷，可赵之谦站了一会，那股吸引力消失了，可他却竟然挡住了探查。老者已经判断出赵之谦的不同寻常，但是却看不透，于是便起了交好的心思，毕竟作为有特殊能力的人，真的很孤单啊！
但眼前的魔术表演总不能不演下去呀！老者是很爱惜自己的名声的，他也看出赵之谦想帮他，于是现在只能拖延时间了，手里做着用力把纸块贴向耳边的动作，脸上眉头紧皱，白净的脸上挣得通红，松弛的皮肤都抖动起来，嘴里笑谈着：
“这位小哥的字，呵呵，真是难以辨认！”老者的打趣，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赵之谦没有表演成分地尴尬了一下，让已经吃得差不多、聊到没话题、喝得要喘口气的开始看的人，都会心一笑，看来这小子的字真是够烂！
借着这机会，赵之谦虽然没有麦克风，但还是难为情地大声说道：“不好意思，这字真是写得不好！”
说着特意地转身对着老者，重点说了那个‘好’字，老者也是江湖走老的人，刚才看口型没看出来，现在听着、看着如果还是猜不出来什么字，那他还在舞台上混什么饭吃，早就饿死了，投胎之后都应该长得比赵之谦大了。
“不过，哈哈哈！我老唐出道二十多年，什么没见过，曾经在京城给外国友人表演时，用耳朵认出了外文；也曾经在彝族地区，认出了彝族文字；更是在西南边陲，用我这神奇的耳朵辨认出象形文字。呵呵呵！当然这些字我都不认识，哈哈哈！”老者在心里有底的情况下，怎么会放弃吹嘘的机会，当然还是存着等候他的托回来，再确认一下，可惜小女孩肯定跑网吧去了。
“但是，我们传承了五千年的汉字，就算你写的再潦草，我也能认出来，这是作为国人的基本素质。”老者接着吹，同时还加上了爱国主义教育，让下面在国家好政策下赚了钱，还想接着赚，然后移民国外的人，使劲地鼓起了掌。
没有办法了，老者决定赌一把，继续做着用耳朵辨认的动作，脸上因为用力，夸张地憋得变了形，还好是在饭店，否则真让人认为是便秘了。
“再三确认，这字真的不好认，不过难不倒我老唐，这是一个……‘好’字！”老者说完，就要把纸块递给赵之谦，只要他接了，最终却不是‘好’字，那还能用纸块被调换，来作为认错字的借口。
不想，下面冲上来一位中年人，满脸通红，显然是酒喝多了，正是狂躁地时候，这种饭店表演就是这样，基本就是大家有兴趣都可以参与，这就是特色，假如让保安护着表演台，那还有什么乐趣，还不及直接放一个投影，搞点名家录影呢。
中年人一把抢过纸块，打开一看，摇晃着身子，凑近服务员的麦克风，大声地念到：“女子！”
同时还向下展示了一下，下面吃饭的人一下子‘轰’地一声大笑起来，欢快的情绪把这饭店塞满了，刚才没留意的，莫名其妙地赶紧打听起来，然后不管听没听清，跟着大笑、鼓掌，甚至叫嚷着“再来一个！”。你以为是看戏呢！
饭店就是需要这种气氛，相信明天这事会在一些人闲谈时传出，并慢慢传遍整个省城。
谁都知道那是一个‘好’字，谁都认为醉酒男子没读错，在骄傲自己是这种奇妙文字的拥有者的同时，很是高兴看到了这一场精彩的表演，特别是酒醉男子的出现，更是见证了老者的神奇，于是掌声雷动。
老者暗嘘一口气，微不可见地向赵之谦点头示意，然后继续说道：“感谢各位，特别是那位兄弟，酒喝醉了看什么都是女子啊！”
中年男子坐的那桌，爆发出善意的、带着国人都懂的暧昧笑声，这个笑话够他们调笑中年男子半年了。
“还要多谢这位小哥的参与，不过你得去练练字了，否则下次遇到你，我可不敢表演喽！”
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赵之谦回到了饭桌前，东方语老两口和他妹子正聊着，看到他，不由也笑了。
“哈哈哈！看小赵的难为情样，看来以后要苦练书法了。”东方语打趣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