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雷兵将雷烨带回住处后立即在四周布下结界，语气隐忍克制，害怕听到他以往听到过的答案，又存着满满的期待，渴望着雷烨能说出他们想要的结果。

这个身高近两米的霸道大汉，这一刻在雷烨的眼里竟然看出些踌躇。

“多亏，白依晓，一次就成功了，只是还需要调理一些时间。”

雷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但说出口之后，还是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激动和颤抖，所以他言词极简的长话短说，然后看着雷兵。

“没事，我们下次……成，成功了？”

雷兵张口说出以往经常说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雷烨刚刚说的，是成功，而不是以往的失败！

“是，成功了！”雷烨重复一遍。

尽管他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已经等了十几年，在今天他也终于等到了，他的双腿有了知觉，以后再也不需要在别人奔跑的时候只能眼巴巴的坐在轮椅上了。

“成功……成功了！”

雷兵呢喃的重复了两遍，宽厚的手掌在身侧攥起又放松，能够承载万物的肩膀轻轻抖了抖，嘴角抽动两下，终于扯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半蹲在地面上，两手扳过雷烨，狠狠的抱在了一起。

“父亲，成功了，我终于能够站起来，行走奔跑跳跃了。”

雷烨把脸埋在雷兵的肩上，再一次的跟他的父亲重申了一遍，眼眶里不知何时蓄起的温热泪花，不受控制的把雷兵肩上的衣服都给打湿。

“对，对，对……”

雷兵一直以来沉稳浑厚的声音在这时也不禁带上一丝哽咽。

雷烨等了十几年，难受了十几年，他又何尝不是？

雷兵甚至比雷烨痛苦的时间还要长久，从他出生开始，他就每天都在揪着心脏，生怕有那一天他再睁眼醒来的时候，身边就是一个了无生气的儿子。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雷烨自然没发现雷兵的异样，当他发泄过后再抬起头时，雷兵的情绪早已内敛，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同，而雷烨则眼眶发红，父子两人相似的脸庞上，都带上了轻松。

与此同时，在擅长治疗之术的芜芜国齐州，一男一女两人漫无目的的正行走在繁华的闹市中。

“十七，你为什么还跟着我？”

幽蓝色的发尾在主人转头时轻轻扫过十七的眉梢，在空中旋着转了个圈之后又落在少女的肩头。

阳光下，白婉婉贪婪的呼吸着这新鲜又自由的空气，从她清醒到现在这大半天幽冥都不曾在她脑海里出现，对于她昏迷时神游之旅，她虽然记不清楚，但也有着模糊的印象，而且她能够明显的察觉出，她这拼凑出的灵魂，完整了些，不过也薄弱的多了。

就好像一块有杂质的矿石被千锤百炼只剩下精华留存。

“十七喜欢，喜欢跟着首领，而且除了跟着首领，十七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被询问的十七，低着脑袋，紧张的手指拿捏着衣服的线脚处，来回的摩擦。

从看到首领的真实面貌，并且跟她同行过这些时日后，以前那种对于她的恐惧就像是冰雪被热烈的阳光照射过般的全部消融不见，而白婉婉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像照进他整个黑暗人生中的光明，所以他选择了一直跟随于她。

“我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在我羽翼未满之前，需要被支配着。”

白婉婉仰起头，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颤抖着。

等她实力足够了，她会把他们，还有她，全都消灭的！

“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记住，多听少说话，多看少动手。”

十七点头，只要让他跟着，就好，嘴角的笑还没完全显现，就发现白婉婉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他们回去的必经小巷……

“忘了告诉你，跟着我很容易没命的，比如在这里。”

白婉婉幽幽的说道，随后不等十七反应过来，当先走进了那条他们必经的小巷。

世间所有结果必有因由，所有救赎的背后都有一人的甘愿承受，所有的天真烂漫也都有着他人的负重前行默默承受。

而所有波澜，皆是因为有风。

月媚儿的竹楼中，云霄，李廷还有其他五位学院的长老齐聚一堂，这样的会议总是很漫长，他们已经把白依晓在地底中的经历都说完了，那五位长老都还没摆出态来。

月媚儿再次开口道：

“照白依晓所说，蛇灵的遗蜕，蛇灵分化灵识，以及那种黑暗能都是她们能够强化自身实力的一部分，所以接下来她们一定会在大陆上展开寻找，以及争夺，我们学院的情报理应将此囊括。”

除了这些能量外，两下两部分东西，他们并没有什么消息可言，月媚儿特意在这时说出来，就是想要让他们表态支持，全力搜集相关消息。

云霄随后说道：“几位应当也已经收到消息，芜芜国齐州，白婉婉的踪迹的确查到了，却无法奈何，而现在各国又纷纷出现“幽冥”的踪迹，恐怕对方即将有所动作。”

在座的八人中，只有云霄和李廷他们二人是全然支持月媚儿的，剩下的五人中三人在白婉婉的问题上很是不屑，也因此导致他们的情报总是不那么及时，而剩下的两人则是学院中立派，表示谁有理听谁的，先前要不是这两人也认为什么幽冥不重要，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你们说，这白依晓和那妖女白婉婉都是融合了蛇灵的分化灵识？此次地底之行也是因为碰到了对方，所以才会昏迷至此？”不屑派之一问道。

“是，而且老师他老人家也跟蛇灵曾侧面求证，的确是两人在蛇灵的灵海中发生了碰撞。”月媚儿如是答道。

看着月媚儿中规中矩的模样，李廷首先受不了的挪了挪身子，在看那三人还在思索，权衡利弊的，不耐的站起身：“你们磨磨唧唧的有什么好商量的，蛇灵的事你们应当也是知道，这是幸好这白依晓是在咱们中州学院，这要不是，咱们还得满大陆的去找呢。”

云霄和月媚儿对视一眼，给李廷暗暗的递送了一个赞同的眼神。

还在观望的那三人被李廷这番话一点，再次合计过后，三人似乎商量定了主意，先前那人再次站起身，道：“好，我们定当将此事定为首要收集之消息，月院长您就等着吧。”

中州学院中，学员依然在无忧无虑的学习着，练武场中依然人声鼎沸，外面的世界再混乱，这里都像是一片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