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月湫在休岳的示意下,将休岳扶起来靠在墙壁上。
两人有意无意眉来眼去的,好嘛,休岳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娘们儿。
休岳肢体微微移动分毫,伤口又开始渗血,岐姑娘还一脸心疼?
休岳咧嘴而笑,眯眼道:“据我所知,尸树分两种。”
“一种是扎根在尸体所生,此类尸树生长及其不易,很难熬到成熟那一天,可一旦成熟,那么就与常人无异,可以行走世间,只是各方面仍然与人存在本质区别,这其中的原因暂时不必理清。”
休岳指着那困龙石下渗透出来的鲜血,说道:“另外一类是纯粹的尸气所化,也就是眼前这种。”
“此类尸树成熟后,如果想要行走于世间,就必须掠夺他人身体,这也是它们不惜所有,悍不畏死扑来的原因。这种尸树的行为几乎是出于本能,而且消散过后一段时间后又能重新凝聚,可这尸气所化的尸树不管如何邪门,也根本走不出这这铜矿半步。”
此时突然想起老当家曾经说过一种存在于铜矿洞中的怪物,只是在没有亲眼见到那扎根在尸体上所生的成熟尸树之前,无法肯定。
一念至此,再回过神来时,却见休岳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黑暗深处。
由于岐月湫的注意力没有在休岳脸上,其他人则是因为角度原因没有发现休岳的情绪变化,所以无人发觉休岳的异样。
休岳的眸子中罕见地有些波澜,于是下意识将灯光照向远方,耀眼的灯光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窄小而又空旷的石室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儒衫的男人,那男人正站在一堵墙边,随后抬步走进墙里,整个过程毫无停滞,如同没有阻隔一般,就就此消失。
众人皆被震住了,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回过神来。
只见继那儒衫男子穿墙而过后,失踪已久的萱灵突然现身。
而且是从困龙石那个方向而来!
萱灵的步子如履薄冰,伸着双手如同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前进。
萱灵披头散发自众人身前走过,脸上神情可怖,似害怕却又不敢大叫,于是面色愈发苍白无助,只还是赤着脚不停地走。
这一幕莫说是冯世华,就连我一个大老爷们也看得揪心。
在萱灵出现的时候,冯世华似心声感应,最早发现。
只是如同不敢相信般揉了揉眼睛,在确定不是幻觉之后,冯世华早已热泪盈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见萱灵走远,姓冯的一把上前欲将萱灵揽入怀中。
只是自萱灵体内穿过,扑了个空。
姓冯的这一扑,如同打破了了某种平衡,只见萱灵开始消散,走出几步后就已彻底消失。
萱灵消散后,冯叔颓然坐在萱灵彻底消散的地方,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众人下意识对忘一眼,眼中尽是畏惧与惊恐。
方才所见实在太过诡异,因此无人上前安慰姓冯的,所有人都在皱眉深思。
过去半响后,星海终于上前,将那属于萱灵的项链递给冯叔。
冯叔颤抖着手接过,瞪着眼珠子追问星海是在何处得来的。
星海只好老老实实说了实话。
然后冯叔一个个追问,最终终于问到了那颗尸树上,那颗曾戴着萱灵项链的尸树!
于是姓冯的怀着最后一丝希冀望着休岳。
休岳无奈叹息道:“关于尸树的传闻,我所知晓的都是在书上得来,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成熟过后的尸树,因此也不知道一具尸体,被尸树侵占后需要多久能长大,因此那颗树是不是萱灵姑娘,我也不敢确定。”
休岳突然将目光望向我,继续说道:“不过我猜那具尸体是萱灵姑娘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在发现那棵树时,萱灵才失踪五个小时,可后来我与寻秋道友在矿洞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了大概三四天,他身上的尸树不过才发芽而已。你说是吧?道友?”
休岳说道这个份上,其实就是想让我站出来说话。
虽然与姓冯的有恩怨,可那萱灵却是无辜,于是将手机里的图片递给冯叔看,就是那外国人肚脐上长的尸树的照片,当时想到让其他人提防一二,才顺手为之。
姓冯的颤抖着接过手机,看过之后一脸不敢置信,随后猛然将手机砸碎。
随后猛然起身,举起手中的工兵铲就去削那困龙石,似乎迫于冲出去见到那颗树,要亲眼确定那树不是萱灵才放心。
姓冯的劈砍一阵,直将虎口震得鲜血淋漓,非但没有将困龙石削损分毫,反而又将原本散去的尸树和泽西恶魔招惹来,隔着石门只听外面又传来了阵阵撞击石门声。
姓冯的为人不如何,对萱灵那真可谓痴心一片。
萱灵和单鹿也不傻,知道姓冯的苦闷压抑得久了反而不好,于是也不阻拦,只任其发泄。
至于自个儿,除了担心萱灵之外,则是有了另一个感悟。
尼玛的,世界上有没有永生不敢妄断,九丘传人世代所为是否是无用功也不清楚,只是九丘传人这一行挺费手机的!
看那新买没有几天的手机,抢救不回来,只好将里面的电话卡取出来,装进防水袋里。
除了冯世华之外,几人下意识聚集起来,开始分析出路。
休岳突然望向单鹿,问道:“还有没有炸药?”
单鹿自背包里摸出一个金属物体,我下意识接过一看,tnt炸药,一公斤分量的。
对于炸药接触的比较少,所以下意识问道:“单大哥,之前那爆炸用了多少分量?”
单鹿伸出两个手指,老老实实答道:“二两。”
闻言却是一哆嗦,尼玛呢!二两都快把我炸死了,你大爷的,一公斤tnt休岳你是想让大家活埋了?
单鹿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轻声叹道:“分不开的,如果能分开,这炸药也不至于现在才拿出来,早用来设计十连炸了。”
我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婉晴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跑到刚才那男人穿墙而过的地方,开始有样学样的穿墙,试了几次之后都被撞回原型,远远一看还真是古灵精怪,像个小傻子。
失败几次之后,婉晴终于放弃,捂着额头凑过来问我:“寻秋哥哥,假如碗里放了一颗石子,石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出来?”
婉晴的状态比我想象中要好上很多,若是寻常女子遇见这种情况,恐怕直接会被吓得精神恍惚,不过她眼下看起来比所有人都略显冷静。
婉晴这一问,问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婉晴的意思很明显,把那个儒衫男子比喻成一粒石子,而墙壁就是就相当于碗的边界。
如果重现刚才的场景,想要石头不跳动,直接让石头从碗里平移到碗外,那麽就需要受到力的作用,这个过程就像传说中的穿墙术?
婉晴的声音虽然小,可这个石道内却空间不大,再加上还算拢音,因此所有人都听见了。
休岳皱眉问道:“婉晴姑娘是猜想那穿墙而过的男人,与量子力学有关?”
婉晴闻言眼睛一亮,反问道:“有这个可能吗?”
休岳难得皱眉深思,半响过后,终于有了回复,只见休岳一脸认真答道:“理论上可以,不过要想做到几乎不可能。”
冯叔此时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恢复了冷静,冷笑道:“不是不可能,是绝对不可能!各位可知道我也曾是一名物理老师?!而且要纠正各位,那个现象叫做量子隧穿。”
冯叔幽幽道:“量子力学中定义宇宙万物,微观粒子是波的同时又是粒子,又被称作波粒二相性。”
“既然是波,就有一定的概率穿过位势壁垒,以电子为例,那就可以以一定概率穿过绝缘层,人虽能观测粒子穿过壁垒,但终究是如何穿越的仍然是个谜。”
“人能穿墙而过的概率,在现实生活中绝对不可能发生。一个人是不能够穿越一道完好无损的墙壁,出现在墙的另一边,除非缩小很多倍才行!”
“波的特性,那就是它穿越障碍物取决于障碍物的尺寸和波长之间的关系,就好比对着墙壁说话,其实有绝大部分的声音被墙壁给反射回来,但是仍然会有少部分的声波会穿过墙壁。”
“物质波不会被障碍物真正切断,而是在障碍物中衰减,这就意味着他们能够穿越任何有限的障碍物,反映在运动中,那就是微观粒子不是被强挡住,而是出现在墙另一侧的概率太小,当它们偶然翻出去的时候,就相当于穿墙了,我这样说各位能理解?”
众人下意识点头。
冯叔又问道:“按照这个逻辑的话,人也可以穿墙,但是为什么现实世界中没有这种神奇的穿墙术?”
冯叔又自问自答道:“因为任何势垒都存在着一定的透射系数,透射系数对室内的宽度,物体的质量以及室内对物体的能量差相当敏感,简单来说随着物体的质量和室内宽度的增加,透射系数将按照指数衰减,人的物质波长比普朗克尺度还小,所以说人想要穿过墙,根本是不不可能的!”
“如果执意要穿墙,那么就要等到身体中的所有电子原子同时发生隧穿才可以,宇宙至今的年龄大概是137亿年,但穿墙人需要等100亿个137亿年以上的时间,等到宇宙毁灭都等不来发生这一概率的事件的那一天。”
此时突然想起自己也是一个建模师。
曾经在一次建模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可能。
在一个画好的3d密封空间中,有两个密闭的空间,如果在这个密封空间外再画上一条线。
此时如果把界面放大或缩小,然后再恢复为原本大小,有几率出现一种可能。
那就是会看到那一条本没有和图像相交的线,会突然穿过密封的界面。
而被穿过的界面位置,就相当于这眼前这堵墙,而那个消失的人就相当于在线上移动的点,虽然点消失了,可线段依旧没有长短改变。
冯叔又是冷笑道:“抛开理论不说,即便要穿墙,也得具备几个条件。”
“第一,墙的两边是两座相互呼应的矿脉,并且含有品系相同的金属矿石。可据我所知,在我之前,曾有十多批矿脉的十多批勘探人员无功而返,仅此一点就已能证实此处的矿脉早已枯竭,所以要阿叔说啊,早先穿墙而过的极有可能不是人!至于其他几点,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吧?”
婉晴下意识问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休岳否定道:“不见得,也有可能是此处蕴含着丰富的磁狂,在特殊的条件下形成了天然的录像机,在特定的时间中会投影出来而已,极有可能是早年间便存在此处的影像,而且当初磁矿记录下此场景的时候,必定要比这石道修建要早,如果真是这样,那麽这堵墙的背后必然有一条路,否则绝不可能穿墙而过。”
休岳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怪事,当年有专门勘探矿脉的团队进山,隔着老远都能查到矿脉,探测到的具体位置就在这旧铜矿原址附近,可到了近前又无迹可寻,仪表盘又没了异动。
冯叔将手机中的罗盘打开,与手中的罗盘相互对应,发现没有没相差,不过仍然不太放心,又拔下一根头发在摩擦后让它自由落下,那根头发飘然落地后,冯叔讥讽道:“如果真能形成那般稳定的画面,磁场会很明显才对,这微乎其微的磁场,不可能造就方才的画面。”
休岳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既然古人设计了这个机关,那麽就有把握让被困住的人出不去,这样说大家能理解吗?”
众人默然。
婉晴问道:“休岳大哥,你的意思是古人含沙射影,故意用那个穿墙的人影来误导我们?”
休岳点点头:“你们不觉得那个人出现的时机太过诡异?虽然不排除是磁场作怪的可能,可实在是太过‘巧合’。”
“如果真是这样,一但将这个影子跨过的墙壁炸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不说,可万一外面是泽西恶魔,亦或是其他机关陷阱?”
冯叔那一缕飘飞的头发,以及休岳的话突然让我醍醐灌顶。
于是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水杯箭头?”
冯叔闻言搓了搓手,两眼放光问道:“你是说方才看到的一切其实是视觉欺骗?”
休岳闭着眼睛养神,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里的空气有问题,进来这麽久了,为何没有感受到氧气的消耗?换言之,大家的思维可以向着空气介质这方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