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待肖相公听完杜若的叙述之后,心里顿感失望!
可即便如此,肖相公仍是没有为难她,甚至还为她引荐了自己的一位学生。
这位学生名唤孙伟彦,现任正五品刑部郎中。
杜若今日便想找机会去见见这孙伟彦。
客栈门口有排着队等候生意的各种马车车夫以及轿夫,见到杜若等人出来,立马便围了上去,客气的问着要去哪里。
那孙伟彦宅邸在马行街那边,离这里不远,走路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
这个杜若虽是知晓,可她却不知那孙伟彦宅邸具体在哪条巷子,想想还是寻一辆马车来的快些!
绿珠问了声价钱,有说一百文的,有说一百二十文的。绿珠也不知具体多远,只下意识选了个便宜一些的。
就这上车之后还跟车夫还了半天价,最后车夫让了一步,说定九十文的车钱!
车夫是个格外健谈的人,瞅着空子便同坐在前面的樊戎聊上几句。大多都是在介绍路过的一些地方,想是看樊戎一声普通装扮,便以为他也是第一次来汴京的原因吧!
还没说几句话的功夫,马车便到了马行街上,车子往前走了一段之后,拐进一条巷子,走到头就看到一座宅邸,上面挂着孙宅二字。
车夫喊声到了,随即停车。
杜若下车。
绿珠却觉得自己这九十文花的太过冤枉,明明就几步路的事儿……跟车夫抱怨了半天才独自下车。
樊戎早上前去敲门了。
不多时便有小厮自里面探出了头。
待樊戎说完来意之后,那小厮便道:“几位来的不巧,我家老爷今日没在家中!”
杜若后面跟上来便问道:“小哥可知你家老爷几时回来?可否方便透露一下?”
小厮到也好心,耐着性子回答道:“回这位少爷的话,我家老爷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我家老爷喜爱下棋,每逢大相国寺开放的日子,他就会去找寺里的一位僧人下棋。”
“今日恰好是大相国寺开放的日子,少爷若真有什么急事寻我家老爷的话,我看你不如去大相国寺碰碰运气。”
“多谢小哥了,可知那位僧人是何名号?”
杜若问完,却见那小厮摇了摇头,只说不知。
杜若瞧他样子不似撒谎,想着到了地方在打听一下好了,谢过之后便退了出来。
那边先前的车夫刚刚将马车调完头准备出去,见那门已经关上,而三人却并未进去,立马喜笑颜开的问道:“少爷可还要用车?去大相国寺只要八十文,少爷要不考虑一下?”
“大叔,您这钱真好赚,一盏茶的功夫您就赚了九十文不说,现在还要再加八十文!”绿珠方才那口气还没顺儿。
此刻见车夫还敢来说,忍不住直翻白眼,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就是讹诈!
车夫立马叫苦道:“这位小哥莫要这样说,须知我们置办一辆马车也是下了大本钱的,这个且不说,便是这马每日的饲料就要花费不少银钱了,更不要说这车子跑起来还要有磨损什么的,时不时就要找人修补修补,唉……我们也难!”
只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绿珠呛白了一顿,最后还直接将车钱压到四十文。
两人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最后以五十文的价钱说定。
这番较量下来,连杜若都忍不住为两人的口才喝彩了!
就这上车了杜若还听绿珠叨咕着什么这京城看着是处处繁华,可到哪儿都要花钱什么什么的……
这话绿珠倒是没有说错,杜家在清流尚能算得上小富人家,可若拿到这汴京来说,那便是不够瞧的了。
别的不说,只说她先前听这车夫所言,就这马行街上的这些药铺、香料铺子等,哪一家那一笔生意不是成千上万的银子。
车夫这话固然有些虚头在里面,可就杜若这两次经过这马行街所闻所见而言,这话却也有七八分是真。
可杜家香料铺子年年的账本却是不见什么收益,甚至有两年还存在着亏损的状态。
早先杜若甚至一度想关掉这间铺子,离的远来回不方便也就算了,亏损不盈利却是无法忍受!
可还没等她想好如何跟阿爹说这事儿,铺子里便出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杜若觉得有必要查查这铺子里掌柜的。
若照这整条街上其他店铺来说,杜家香料铺子的位置便是在怎么偏僻,生意也不会差到亏损的地步吧!
想到这里,杜若忍不住便有些来气,若掌柜的真昧着良心做了对不起杜家的事,那他这次就做好在大牢里待一辈子的准备好了!
出了马行街过曹门大街,之后就是潘楼街,这车夫走的却是昨日杜若来时走的路。
没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
车夫这时便道:“少爷,这条巷子往前都两百多步便是大相国寺的北门了。今日乃大相国寺开放日,人来人往的,我这车子进去了再想出来可就难了。故而,我便送几位到这里了,左右往前走也没多远!”
杜若刚想说没事,却被绿珠抢了先。
接着,就见绿珠从钱袋里掏出钱递给车夫。
车夫打开一数,“哟,小哥儿,这……这车钱不对呀!”
“怎么不对了?我看过了,对着哩!”
车夫急着直摆手,“不对不对,咱们先前说好了五十文的,这可才四十文!”
“原是这个!大叔,这我可要说一下了,您这没给我们送到地方,这车钱我自然就不能按照之前说定的给了!”绿珠说着便扶着杜若下了车。
车夫却是不愿,硬说先前说好的,如何能临时变卦!
绿珠却仗着樊戎在此,根本就不怕生事,加上她确实心疼钱,左右就是一个不给!
还是杜若看不下去,同绿珠说了之后,她才不情不愿的又递给那车夫五文钱。
车夫见此实在无法,最终也只得认了!
绿珠这样爱财,想来还是跟她自小的经历有关。
绿珠在家里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家里自小便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所以她没几岁便出来给人家做工,弟弟们渐渐长大,日子愈发艰难,绿珠便被家里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