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自是不知这事儿后面还有这一层,心里还想着,那东西能保存下来,还要多亏了赵宁。
若不是他拿来那么个假东西瞒过了众人,大约那件宝物就真要化成一堆灰烬了!
当日稍晚,杜若正听樊戎细说过程之时,外间来福进来禀报说外面客栈有人在打听杜若。
杜若觉得稀奇,便问道:“可知来人是什么人?”
来福回说是客栈小厮向他透露的,至于是什么人,那小厮却是没说。
他们这里正说着话,便有客栈小厮进来给杜若送了一样东西。
杜若接过一看,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就将这个茬儿给忘记了!
“樊大哥,咱们改日再说,我这会儿可能要出去一下了!”
樊戎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她这样说,连忙点头应下。
杜若这边转而对绿珠道:“快进来帮我收拾一下!”
两人说着便进了内室,杜若在绿珠的帮助下,换了身衣衫,简单收拾了一下,不多会儿便自内室出来。
随后主仆二人便匆匆出了客栈,却见樊戎早已备好了马车候在外面,杜若一时并未多说什么,只带着绿珠匆匆上了马车。
杜若心里明白,这事儿多少算她自己做的不地道。
刚到京那会儿,还没摸到头绪的杜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肖相公介绍的这位孙伟彦。
可她去的不巧,对方没在家。至后来,她追到大相国寺时又发生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如今,杜若自赵宁那里听了消息,心里也有了底,加上后来又连着发生了那些事情,这让杜若一时便忘记了还有孙伟彦这回事!
谁知那孙伟彦也不知是回去听家里下人说了什么,还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总之,现在人家竟直接将名帖递到客栈来了。
这如何使得,她这里求人的还没上门,那被求的却反而找了回来……
杜若乘着马车到了孙家所住的那条街上,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才下决心般的示意绿珠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小厮。
大约主人家有过交代,在看到杜若之后,那小厮便道:“这位想必便是杜家少爷了吧?”
“正是在下,小哥,敢问你家老爷可在家中?”杜若连忙客气问道。
小厮见此,这才又接着道:“我家老爷现在刑部,他留话让杜少爷你来了就直接去刑部寻他便成!”
杜若连声道谢,直到那小厮面色略显不耐了,她才带着樊戎跟绿珠两人退了出来。
小厮见那三人远去,忍不住嘀咕道:“这人也不知什么来头,竟能让老爷如此上心!”
想他当了孙家小厮这么些年,何时也没见过这么求人办事儿的。来了一次便没了下文不说,最后事情办成了还要老爷亲自找他他才来,真是奇了怪了!
随后杜若三人一路又赶到了刑部,在说明来意之后,果真没受到什么阻拦便直接进去了。
不多会儿的功夫,杜若便见到了那位孙伟彦。
他大约四十岁上下,皮肤略黑,蓄着一撮山羊胡,说话时偶尔会下意识的捋一捋那一小撮胡须。
孙伟彦在确定了杜若身份之后,便道:“此次请少东家你过来,便是为了杜家铺子那件案子的事情。”
“敢问大人,可是那案子有了什么新的进展?”杜若忍不住擦了把汗,她这里都快把人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在孙伟彦并未多言,不然自己这里还真不知改如何圆场了!
自上次之后,孙伟彦便一直在等着这位少东家再次上门。他之所以这样,当然不是为了他曾找过自己一次的事情。以他现在的身份,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求他办事的,他自不可能别人上门一次,就能记得个清楚。
他之所以会对杜家这位少东家印象深刻,却是因为一来这件案子他正好经过手,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老师肖相公曾为了这件案子,专程给他来过一封书信!
信中对那案子只简单提了一笔,对这位杜少东家却是多了不少的夸赞。
孙伟彦当时便有些惊讶,不知这位少东家到底做了何事,竟让老师那样很少为人说话的人为他开口。
惊讶之余,更多的还是好奇。
如此一来,便每日静等他再次上门,然而他左等不来,右等没到,直等到他自己都急了,人家还是没来,
孙伟彦这才忽然想起近段时间外间一直以来的一些传闻……细究之下才发现,这案子近段时间还真跟传言中的那位有那么一点儿关系!
难怪不来寻自己,原是找到了更好的靠山!
此刻见他问起,孙伟彦便照实说道:“要说进展,这案子自压在刑部之后,几乎没隔几日便是一个变化。不过,今日叫少东家过来,却是有个好消息要宣布,便是那件案子现在已经结案,稍后会有人带少东家你再去做个简单的问询,便可拿回你杜家的铺子了!”
杜若先前过来时,因不知孙伟彦叫自己过来所为何时,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着。此刻一听竟是为了拿回铺子的事情,心里一松的同时也明白,这铺子能这么顺利的拿回来,只怕少不了赵宁的干预。
心里虽明白这事儿,对着眼前的孙伟彦还是谢了又谢。
少倾,孙伟彦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便使人带着杜若等人下去,接下来只要在走个过场,简单问询几句便可,这样的事情,自是不需他跟着去了。
杜若再次道谢之后,便随着来人下去。
孙伟彦看着来人走远之后,原地站了一会儿。原本他对这位少东家很是好奇,毕竟老师一生夸赞的人并不多,他自是想见一见了得老师举荐之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今日一见,虽只是简单几句问话,却让他觉得这位少东家似乎并非外间传闻的那样。然而要说他真有什么值得老师夸赞的地方,他一时到也没看出来。
故而,他一时并未提出老师还曾向自己举荐过他的事情。
况且,他瞧着这位心里除了他那间铺子之外,似乎并无其他想法。这样的人,便是勉强给他指了一条道儿,只怕也难以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