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血浪成功用酿酒吸引了秦月一天大部份时间的注意力,被秦月认真的态度惊到,也开始用心教导。
秦月眼神柔和望着桃血浪,感概道:“真是没想到,你我居然有师徒的缘份。”
桃血浪笑了一声,“这算什么师徒,酿酒而已。”
秦月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很认真反驳,“我知道你教给我的酿酒方式都是桃花谷不传之秘,不一定教授武功才是师父,我虽没拜你为师,但你实实在在是我半个师父。”
桃血浪摆了摆手,“我们以前说好了,我有空教你酿酒,现在只是兑现朋友之间的承诺罢了。”
比起师父这个沉重的身份,桃血浪更愿做秦月的朋友。
秦月懂了桃血浪的意思,上前一拍桃血浪肩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第二个好朋友。”
秦月和桃血浪越聊越开心,苏雨泽则越来越不满。
因为皇甫彦明不急了,不管他怎么冷嘲热讽,皇甫彦明眼神都不会多看桃血浪跟秦月一眼,好像一点不在意秦月整日跟桃血浪待在一起的事。
皇甫彦明越平静,苏雨泽越觉得他在酝酿着什么。
晚上,苏雨泽神神秘秘进了桃血浪房间,桃血浪眉头一皱,赶紧把衣服披好,“你怎么来了?”
苏雨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传音给桃血浪,‘这些天,皇甫彦明脸上连点喜怒都没有,好像根本不在乎秦月跟你学酿酒,秦月还有多久能学会酿酒,能不能把她拖到司空晏出关?’
如果秦月一直跟桃血浪学酿酒,皇甫彦明能忍一个月,还能忍一年不成。
桃血浪坐在床边摇了摇头,传音过去,‘绝不可能,其实秦月已经知道怎么酿酒,她缺少的只是经验,她早就不用跟着我了。’
苏雨泽皱了皱眉,急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放慢教习,尽量拖延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让她学会了,她学会了,以后岂不是不会再过来,皇甫彦明就有机会跟她单独相处了。’
若秦月对皇甫彦明生了感情,他怎么跟司空晏交代啊。
他可是亲口承诺司空晏,会阻止皇甫彦明跟秦月在一起。
桃血浪一脸无奈,‘我也没有办法,酿酒的法子本就是一法通万法通,秦月极有酿酒天赋,她还愿意跟着我,主要是想积累经验,再说了,我已经没有东西教给她了。’
桃血浪觉得苏雨泽完全是自寻烦恼,秦月就像四五岁孩童一样,虽然有了正常的喜怒哀乐,想懂复杂的男女之情,哪有那么容易。
秦月掌控身体以来,变化都是有定数的,绝不可能在短时间成长,忽然就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别说司空晏出关了,怕是秦心月醒来,她都还弄不清朋友之间的喜欢和男女之间的喜欢有什么区别。
可这些话桃血浪说给苏雨泽听过,苏雨泽当时也觉得这话有理,可还是不放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秦月出了意外,懂了男女之情呢。
她身边合适的人只有皇甫彦明,到时皇甫彦明的机会最大。
苏雨泽从住进山谷后,一找到机会就跟在秦月身边,想方设法阻止秦月和皇甫彦明相处,特别防着皇甫彦明晚上会悄悄去秦月房间。
想当年,他被人追杀逃命时,也没有现在这么谨慎用心。
苏雨泽看着桃血浪长长叹气,‘你比我聪明,你再想个办法,让秦月忙起来,这个山谷太小,秦月跟皇甫彦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怕早晚可能出事。’
桃血浪想了想,秦月在意的东西就是酒,已经学会酿酒,最多还能拖住秦月半个月,半个月后秦月不用一整天待在这里。
因为都会了,留下也没意义。
桃血浪想到一件事,忙传音给苏雨泽,‘或许有一件事,能让秦月回皇城。’
苏雨泽激动起来,喜形于色,‘回到皇城好啊,皇城里的人可多了,人多才好操作事情啊。你别卖关子,直接告诉我什么事。’
桃血浪扬了扬嘴角,‘我们去找胡寒管家时,他提过一件事,陶运去了神医谷。’
苏雨泽一愣,陶运去神医谷做什么?
随后,苏雨泽突然想大笑,赶紧捂住嘴憋住喜悦。
他怎么忘了那么重要的事,绿英就在神医谷啊,陶运去神医谷,事先还没有知会他这个谷主一声,肯定是去找绿英了。
如果说酒是秦月感兴趣的东西,那么绿英就是秦心月的命。
苏雨泽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利用绿英将秦心月唤醒,只要秦心月醒来,就没皇甫彦明什么事了。
第二天苏雨泽一见秦月,故作一脸忧心状上前,还时不时唉声叹气。
秦月知道苏雨泽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很是无奈笑了笑,“你怎么了?”
苏雨泽等的就是这句话,忙道:“我才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皇甫彦明心里涌起不妙的直觉,冷着声插话,“既然苏谷主犹豫,不如以后再说。”
苏雨泽瞪了皇甫彦明一眼,“殿下这话也对,可我不想以后出了事情,秦月埋怨我。”
都上升到埋怨了,秦月倒是有些好奇苏雨泽想说的事情了,“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听听看,如果后果不严重,我绝不会埋怨你。”
苏雨泽神情严肃靠近秦月,“绿英有危险,这后果算不算严重?”
听见绿英两个字,秦月忙捂住闷痛的头,急道:“不要说那两个字,秦心月能感应到。”
苏雨泽心里有了成算,绿英就是唤醒秦心月的关键。
皇甫彦明心很慌,秦月接受他,可不表示秦心月也接受他,秦月跟秦心月可是两个不一样的灵魂。
皇甫彦明目光冰冷,望着苏雨泽问道:“苏谷主足不出谷,谷内又有我布下的阵法,根本无法向外界联系,而且这两个多月来,苏谷主也没悄悄离开过,试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有危险。”
秦月缓了过来,神情凝重道:“这事不能开玩笑,秦心月极其看重那丫环,我这么跟你们说吧,秦心月把那丫环看得比命还重。”
桃血浪和皇甫彦明都一脸惊讶,只有苏雨泽一脸平静。
因为他在司空府时,早就看出绿英就是秦心月的命。
你捅秦心月一剑,秦心月心情好或许还会放过你,可你要是伤到了绿英,秦心月绝对会失去理智暴怒。
当初秦心月因为陶运伤了绿英,后来连司空晏都恨上了。
那疯狂的劲头,他真的不想再看第二回。
苏雨泽心里叹气,如果当初陶运没有打伤绿英,秦心月和司空晏的关系,绝不会像如今这样降到冰点,要知道一开始,秦心月可是很感激司空晏的。
“我没有开玩笑,昨夜我才听桃血浪提起,陶运去了神医谷。”苏雨泽声音平静说完。
皇甫彦明紧紧皱眉,他原以为司空晏离开是心冷了,没想到司空晏悄悄将了他一军。
如今,最不想秦心月醒来的人,恐怕就是他皇甫彦明了。
秦心月紧紧皱眉,“我们必须赶紧回皇城,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柳太妃和修仙派都是很大的威胁,绿英身边的桂嬷嬷原是司空晏的人,虽然后来认主秦心月,可她不知道秦心月跟司空晏已经和离。江湖上发生的事,陶运也不可能跟绿英说,绿英绝对会去司空府。”
秦月心里清楚明白,秦心月在闭死关,听见绿英这个名字还有灵魂波动,可她连着提秦心月好几遍,都不见秦心月有反应。
若是绿英出事,秦心月一定会发疯,或许跟她同归于尽也说不定。
她才找着活着的乐趣,不想被疯子拖着死。
皇甫彦明很不愿意,用力握住秦月手腕,“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隐居于此,不问世事,过神仙那样悠闲无忧的生活。”
秦月皱了皱眉,感到了为难,她事先答应过皇甫彦明,可绿英的事她半点不敢马虎。
以前她不在意秦心月会不会跟她撕破脸,可现在不行,她的灵魂太弱,秦心月想要吞噬她,虽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绝对会赢。
可她,肯定会消失。
秦月陷入沉默,一旁苏雨泽紧紧握拳,紧接着一拳打在皇甫彦明脸上。
面对皇甫彦明冒火的眼神,苏雨泽压低声音骂道:“你知不知道秦心月跟秦月之间只能存在一人,你以为秦月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丫头,还不是怕秦心月醒来发疯,若是那个丫头出事,秦心月必定迁怒秦月,秦心月已经突破筑基,秦月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你阻拦秦月回皇城,是置秦月于死地。”
本来皇甫彦明心里挺愤怒的,甚至都想拔剑了,可听着苏雨泽一句比一句低沉的话,脸上愤怒被震惊所取代,又见秦月沉默不语,就知道苏雨泽刚才说的全是真的。
“什么叫,秦心月和秦月之间只能存在一人?”
皇甫彦明再顾不上火辣辣的脸,目不转睛望着苏雨泽。
苏雨泽心里正痛快呢,正大光明揍了皇甫彦明一拳,皇甫彦明还不能反抗,怎么想都觉得身心舒畅,一点也不想给皇甫彦明解惑,就想看皇甫彦明着急慌乱的模样。
最好能让秦月看清他自私的心,只想着自己,完全不考虑秦月的处境。
秦月心里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苏雨泽打算等皇甫彦明求他,他才告诉皇甫彦明原因。
皇甫彦明眼神很慌乱看向秦月,“刚才苏雨泽说的都是真的吗?”
秦月叹了叹气,“你不必这么慌,陶运去接那个丫头回来,也不一定会出事。只要秦心月不醒,我就不会有事。”
皇甫彦明真的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非常郑重说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闻言,苏雨泽翻了翻白眼,“说的谁又想秦月出事一样,你知不知秦月曾经有炼化洞天福地的机会,就是因为灵魂问题无法成功,秦月不在乎洞天福地,可不代表秦心月也不在乎,一旦秦心月想炼化洞天福地,就必须吞噬秦月,只要两者合二为一才能炼化洞天福地这种神器。”
皇甫彦明脸色很凝重,洞天福地的主人,修行之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苏雨泽还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洞天福地里可是有着去往修仙界的方法,只有去了修仙界,才能求真正的长生,世间谁又能抵挡这个诱惑。
“我们尽快回去,你们知道陶运去神医谷是什么时候?”皇甫彦明询问桃血浪。
桃血浪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那时司空晏还没有离京,估计也有半年了。”
皇甫彦明神情凝重,半年的时间,陶运一定把绿英带回皇城了。
皇甫彦明突然明白为什么司空晏不来这里,原来是等着秦月主动去找他,想拿绿英威胁,真是好算计。
苏雨泽不知道皇甫彦明误会了,若是知道,一定会指着皇甫彦明鼻子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也配司空晏威胁你,司空晏想捏死你,都用不着两根手指。
离开前,秦月看着山谷,眼里满是不舍,对皇甫彦明轻声道:“我是真的喜欢这里,虽然苏雨泽吵了点。”
皇甫彦明揽住秦月肩膀,很认真承诺,“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到时我会找一个比这里还美的地方,并且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这一次的隐居,皇甫彦明极其不满意,全被苏雨泽和桃血浪破坏了,如果他没有跟秦月拜堂,苏雨泽如此破坏他跟秦月的相处时间,此时一定会愤怒不能自己。
可他跟秦月夫妻名分已定,虽气恼相处被苏雨泽破坏,但更在意秦月的安危。
苏雨泽打他那一巴掌,皇甫彦明记在心里,没打算报复回去。
这一巴掌把他打醒了,秦月和他身边危险重重,他们都身不由已,哪有真正的清静,隐居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苏雨泽上前推开皇甫彦明,“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要知道男女有别,还是堂堂殿下呢。”
皇甫彦明退到秦月身后,眼神不善看着苏雨泽,轻声问道:“苏谷主,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跟秦心月也是朋友,那在月儿跟秦心月之间,你选择帮谁?”
苏雨泽没料到皇甫彦明会当着秦月的面问这么犀利的问题,愣了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说帮秦月吧,可置秦心月于何地,可又不能当着秦月的面说不帮她。
秦月让苏雨泽不要说话,笑了笑柔声道:“其实你们都帮不了我,我跟秦心月本是一体,识海内是进不去第三人的。这种没意义的问题,以后不要再提了。”
秦月不想为难苏雨泽,在和秦心月之间的事情中,她相信的人只有皇甫彦明一人。
苏雨泽沉默不语,他无法说不帮秦心月,就像以后秦心月苏醒,问他同样的问题,他无法说不帮秦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