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郑煜听说了红儿中了榜首,这几天她忙找不上,干脆找爷爷缠着,想看看红儿那篇文章。
后来的郑煜也没混日子了,郑太守见他这么致力于学习,知道学好了,拗不过他,给了他钥匙去存根库。但千叮万嘱咐,不要让人知道等诸如此类的话。
郑煜得到后悄悄前去。
看了看红儿的卷文,不由感叹真的写得好。可反正都进来了,不如多看几个,想起布儿那么小年纪,能写出什么好文章,索性把她的也翻出来。
看了以后,也不错,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再把红儿今年那篇拿来对比,发现两者的字倒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唯一不同的是红儿今年那篇字要形更流畅。似乎想证实什么,他再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去年红儿落榜的那篇,最后一看,三张答卷上的字竟几乎一模一样!
他不敢想象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这两姐妹字相同啊?
冒着极大的风险,他把去年这两份糊了名的考卷带出,急忙找到了李先生。
李先生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光凭这字,都像是红儿的。”“但一看内容。”他拿起去年中榜那篇。“这篇文章很贴合她的水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爱这么写。”
“那这篇呢?”郑煜急忙拿起另一篇。“这个我刚刚看了,思想稍狭隘,但从它的引论来看,作者可是下了不少苦功夫的。”
“像不像布儿的?”
李先生一听,发现事情不对了,方才他没说清楚来意就让李先生看,但是李先生想起这好像是去年的考题。他没等到郑煜反应,一下撕开糊名,果然,中榜那篇署名是布儿的,没中榜那篇写的名字是红儿!
郑煜和李老师意识到有人将两人卷子掉了包,但奇怪的是名字似乎没有修改涂过的痕迹。郑煜嘱咐李老师一定要保密,就赶紧去找红儿。
说完后郑煜拿出那两张考卷,红儿对自己写过的文章还有印象,很快认出来,但另一张的字,说实话她差点也以为是自己的了,不过仔细一看有很好大区别。这篇文章的字没有自己写的那种飘逸感,一笔一划都像刻意写的,很古板,不过能把自己的字的框架结构模仿得这么像,可见起十分用心了。
红儿想起了考前十多天布儿每天起早贪黑,不停地抄誉自己的文章,得之自己落榜后痛哭流涕,不自己还伤心。难道这都是因为她为了考上不禁算计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郑煜之前没想那么多,以为她是因为陆青走了那么难过以至于没考好,加上后来她也认了,就把事放下。早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这可是他的“朋友啊,真正的朋友。”发生这儿事,他挺难过的。
但最难过的是红儿。因为上次的换卷事自己离见陆哥哥的时间延迟了一年,更痛心的是自己的妹妹会算计自己。
“要我看,这事儿跟林秀才脱不了关系。”郑煜迟疑道。
“你想啊,考场这么多人,还有考官,光凭布儿怎么换?你爹认识的人不少,听说监考的有他的学生,凭空出现一张考卷是没办法的,但要换一张字迹相同的考卷还是比较容易。”
红儿急忙跑去找林秀才对质。
“爹,你是不是换了我的考卷?”红儿刚进林秀才的书房就红着眼眶问道。
“放肆!干什么呢?出去。”
“我都知道了,全都知道了,你托人把我和布儿的考卷改名,布儿临走时给了我一封信,要我以后再看,她全都告诉我了!”
林秀才惊了,这个死丫头,不是说说出去会有大麻烦吗?怎么不听劝?他恨不得马上抽她一顿。
“那又怎样?”他最终还是平静地回答道。
红儿只是想试探试探,没想到是真的,父亲和妹妹合着伙来骗自己。“为什么?”红儿哭了出来,“为什么要这样?”
“我是你爹,你能读书都是我的主意,我做什么还要告诉你为什么?”
红儿心里说不出的痛,既然林秀才都这么说了,看来自己也没必要待下去,反正他之前找自己说事不也是想说家容不下自己了吗?那就走吧。
“爹,红儿想清楚了,我向爹告别,明天就走。”
林秀才睁大眼睛,但最终眼睛闭上。“好,去吧。”
红儿出了门,第一次这么决绝。
“红儿,有件事做父母的必须提醒你。”他顿顿道:“这天下,始终是男人的天下。”
红儿走了。
屋里的林秀久久地闭上眼睛,半晌喃喃自语:“走吧,都走了好。”再次睁开双目,眼里泛着几丝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