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纪轩泽一事,天枢皇帝对孙王后厌恶至极,虽然保留了她的颜面,以王后的规格下葬并追封,但之后却以国事为由,不曾亲自露面。
陛下都这般做派,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少了七分敬意,个个都找准了机会偷懒懈怠。
更不要说生前斗得你死我活却碍于旧例,不得不为“嫡母”守灵的纪安胤和纪流景了。
纪安胤看了眼端正跪着的纪流景,嘲讽道,“孙王后若是看见你在她堂前跪着,恐怕要死不瞑目了。”
纪流景瞥了他一眼,径直起身,转头便要离开,纪安胤一惊,“纪流景!你胆敢……”
纪流景看他一眼,幽幽道,“七皇弟还是老实跪着,免得到手的解除禁足的机会又飞了。”
“你!”纪安胤气急,然而却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纪流景的身影不慌不忙的走出他的视线范围。
这三天,对于纪安胤来说,可以说是度秒如年,然而为了解除禁足,他愣是不吃不喝跪足了时辰。
三天后,他也终于等来机会,只是并不是一道单纯的天枢皇帝解除他禁足的口谕。
天枢皇帝突然重病,卧床不起,然而这个节骨眼上北嬴传信,使者即日进京朝见。天枢皇帝总不能说自己病重,无法接待,请北嬴使者折返回去,是以,只好传令将此事交给六皇子纪流景和七皇子纪安胤。
听闻北嬴来使的消息,明明目的不尽相同,纪安胤和纪流景的心境却诡异的相似。
景园。
“怎么会重病了呢。”纪流景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沫子,自言自语道。
这病来的突然,天枢皇帝却第一时间下令不许朝臣探望,纪安胤和纪流景身为皇子想要进去也被天枢皇帝以准备接待北嬴使者要紧为由拒绝。这让纪流景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千代黄泉似笑非笑,“大概是对孙王后和纪轩泽思念成疾。”
纪流景,“……”他无奈抬眼,饶是心中有百般猜测,但是见不到人,也是白猜。
想罢,他道,“你觉得,千代阴泉会派谁前来?”
千代黄泉捏着茶杯的手一顿,她拧眉,片刻摇了摇头。
以千代阴泉的性格,还真是不大好猜。
纪流景点点头,一手转动着茶盏,眼底暗光流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次日清晨,纪流景和纪安胤共同接见北嬴使者。前者暗忖,不管是谁,肯定是熟人,但见到所谓的使者竟然是千代寒泉时,纪流景还是诧异了一下。
“景殿下,好久不见。”千代寒泉身穿雪青宫装,嘴角含笑。
纪流景若无其事的回礼,“原来是五公主。”
五公主?纪安胤如何肯把接近使者的机会都让给纪流景,此时见他与使者如此熟稔,心中更是不平,立刻上前道,“这就是五公主吧,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不如先好好休息?本殿已经派人设宴钦安殿,为公主接风洗尘。”
纪流景瞥了眼千代寒泉身后的焦玉歇,说道,“父皇突染重病,此时无法召见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景殿下言重了。”千代寒泉暗道,反正她来天枢的本意也不是见天枢皇帝,“贵国发生这样的事,长公主也十分心痛,特地派本宫前来,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多谢公主体谅。”纪流景道。
千代寒泉颔首,她看了纪安胤一眼,又回头对纪流景道,“不知可否请殿下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