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黄泉的否认，并没能让千代寒泉彻底安心。

三人分开后，她直接去了御药房。

永宁宫。

青荧扶着千代黄泉坐到床榻上，然后突然跪了下来。

千代黄泉看她一眼，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主人……”青荧话音带上了哭腔，她从小到大，一共哭过三次，就连在碧血阁九死一生都没哭过。

一次是烟萝死，一次是千代黄泉差点死，这是第三次。

“青荧。”千代黄泉缓缓抬手，摸了摸青荧的发顶，“答应我，只当不知道。”

泪水瞬间决堤，青荧将头埋在千代黄泉膝盖上，哭的像个孩子，“主人……”

“别哭，”千代黄泉嘴角带着笑，“一会儿陛下就要过来了，你会吓到他的。”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千代凌稷兴高采烈的声音，“皇姑姑是准备了恶作剧吗？今天师傅夸稷儿了呢！”

还穿着龙袍的千代凌稷绕过屏风，就见青荧垂着眼站起来，眼中似乎还带着泪。

他皱眉，“青荧，你怎么了？”

青荧胡乱摇了摇头，“回陛下，青荧没事。”

千代凌稷转头看向千代黄泉，“皇姑姑，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千代黄泉刚想要站起身，却突然一阵眩晕，腹部阵阵剧痛，让她忍不住浑身痉挛想要倒在地上，千代黄泉意识到什么，抓向青荧，“快传太医！”

千代凌稷吓坏了，闻声转头就跑，青荧将手放在千代黄泉腹部，缓缓输送内力，越到这种时候，她本能的越镇定，“小主子，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乖一些……”

天枢。

内务府终于按照纪流景的要求将婚服赶制了出来。

珍珠金冠如当日千代黄泉所戴只有稍稍的区别，而大红色的婚服则完全是按照纪流景的意思重新做的，裙摆上，是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出的双面牡丹暗纹，金线织就的凤凰在阳光下展翅欲飞。

黄泉，就是她的凤凰。

金凰。

纪流景缓缓站起身，他能想象到，她穿着这件嫁衣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模样，这天下不会有比她美丽的女子。

他相信黄泉会喜欢。

“陛下，请过目。”那大臣看出纪流景眼中流露出的喜爱，只觉得浑身是劲儿，拖着沉甸甸的托盘的胳膊不由举的更高。

抬脚欲下石阶，纪流景却觉得喉间猛然涌上一股腥甜。

脸色瞬间苍白，他听见辛金惊慌失措的声音，“主人！”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刀又一刀，然后慢慢搅弄。

他快窒息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黄泉……

他狠狠按着辛金的小臂，借力支撑自己，此时再看那婚服，却莫名觉得那颜色红的刺目。

像血……

喉间一甜，纪流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捧着嫁衣的大臣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

珍珠金冠从托盘滚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冠上垂着的珍珠与金砖相碰，竟然裂出了一条缝隙。

直到裂缝爬满整颗珍珠，它轻晃了一下，碎在纪流景喷出的血迹里。

这短短一瞬，仿佛耗尽了万年光阴，纪流景目眦尽裂，几乎是咆哮出声，“去北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