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要到家了吗？我的背篓好沉，我们明天可不可装病不去采野菜了呢？”

泥泞山路上，一高一矮两个小女孩手牵手走的深一脚浅一脚，年长一点的小女孩闻言，伸手抬了抬妹妹的背篓，“快到家了，妹妹再坚持一下。”

小女孩乖乖点头，两个小孩以姐妹互称，但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两个人眉眼间根本没有半点儿相似的地方。

这两个小女孩是年前村东头老妇捡的，她无儿无女，孤苦一人，腿脚也不好使，便整日指派这两个加起来还不到十岁的萝卜头采野菜，捡树枝，洗衣服，刷碗筷，打扫……

动辄打骂不给饭吃，后来村子里发大水，庄稼全毁了，能走动的全都搬走了，除了这动不了的老妇，整个深山也难找到第二家。

姐妹两个满身泥土，好不容易顺着山路走到村口，小一点的已经走不动了，大一点的牵着她走走停停。

“妹妹你看，这是什么？”大一点的指着地上比她手还大的脚印，有些害怕。

小一点的摇摇头，“姐姐，我走不动了。”

大一点的只好将她身上的背篓拆下来，“那我帮你，咱们两个一起拎着。”

小一点的点头，站起身，两个人一人拉着一边，连拖带拽向村子走去。

还未等她们到家，一抹冲天火光吓得两人急忙躲到一旁的土堆后。

小一点的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姐姐，我们家着火了……”

“嘘。”大一点的扒着土堆向外看去，就见一群人骑着什么东西从她们面前呼啸而过，受惊之余，又按着小一点的脑袋让她蹲下，藏好。

“姐姐，那是什么东西？”小一点的三四岁的样子，眼里没有还怕，只有新奇。

“好像是……马。”大一点的四五岁的样子，等没了动静，她站起身，“我回家看看，你在这等我，不许动，听见没有？”

小一点的乖乖点头，大一点的便卸下放着野草的背篓向着火光跑去。

她们住的茅草屋至于火光中，她隐隐能看见对她们不好但也给她们一口饭吃的老妇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大火烧到了她的衣角，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她知道，她死了。

轰的一声，茅草屋彻底坍塌在她面前。她愣了一会儿，掉头就跑。

小一点的正乖乖的靠在土堆上等大一点的回来，突然听见声音，悄悄抬起头来，“姐姐！”

“快跑！”大一点的抱起背篓背上，又把另一个给小一点的背上，“快跑！”

小一点的被她拽的踉跄，差点栽进脚下的泥坑里，“姐姐，我们去哪？”

大一点的绷着小脸，“不知道！”一手拉着小一点的手，向着山林跑去。

她们经常在那里捡柴采野菜打水，她熟悉那里的环境，等天黑，她们就摸出村。

如果是那些起马的人杀了那老太婆，他们骑着马，肯定没办法在林子里那么快找到她们。

小一点的跑的踉踉跄跄，但一声不吭，大一点的不停，她就不停。

跑着跑着，突然觉得背篓好像变轻了，回头一看，野菜掉了一路，想要去捡，但是看了眼前面闷头跑的姐姐，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