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郡府。
耶律颜终日闷闷不乐,为了留在京都,她须得装作有病在身,哪儿也不能去,只能留在这房间内。
这么闷着,整个人便真像是病了似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
这一日,她终于受不了了,当卓玛将“药”端进来给她喝下的时候,她猛地一把掀翻了药碗,从床上下来,往外面跑去。
卓玛见了,急忙追了上去,“公主,公主,您冷静点,不要惹嬷嬷生气呀。”
耶律颜猛地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一抹憎恶,道,“我不愿过这样的日子,我是为了萧河才来的,如今,我既得了萧河的宝剑,
那一切便完满,我要回幽州去,那儿才是我的家,我不要被束缚在这楼阁之中。”
“公主!”卓玛双膝跪下,道,“公主三思啊,嬷嬷的脾气您比谁都清楚,你还记得您母亲,幽兰王妃的事吗?”
耶律颜一听母亲的名号,整个人便泄了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卓玛连忙爬了过去,说道,“公主,您再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我是堂堂的公主,为什么要忍?”
耶律颜推开卓玛,猛地站了起来,赤着脚,一路飞奔过走廊,跑到香郡府最后面的一个小屋子面前,猛地一把将门推开。
那正坐在书桌前,一脸凝重的凤千越抬起头,朝她这儿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她赤裸的脚上。
他身穿一袭黑色袍子,包裹着硬朗的身躯,那张粗粝不不堪的脸上,眼睛阴沉而邪魅,令耶律颜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
耶律颜愣了一下,她对这个落魄的皇子竟不由自主感到一丝惧意,她咽了咽口水。
凤千越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道,“既然有胆子来我这黑漆漆见不得光的地方,怎么没胆子说话吗?”
耶律颜想着,自己是个公主,而他只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她为什么要怕他呢?
于是,她上前,说道,“你到底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我皇祖母对你格外不同?甚至对你言听计从?让我装病是你的主意,听说
想我和凤羽联姻也是你的主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千越站了起来,跛着脚,朝她走了过来,她不禁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吗?在我们中原,一个女子被人看了脚掌,是要嫁给那个人的。”凤千越说道。
耶律颜一看,才知自己鞋子都没有穿就跑了过来,她脚往后缩了缩,左脚踩着右脚脚背,说道,“我不是中原人,你不要用你们
的标准来要求我,我在幽州,别人打赤脚,就是光着腿跑也没什么!”
凤千越眼睛微微眯起,溢出一丝森冷的光,说道,“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我不管你和我皇祖母之间有什么约定,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耶律颜鼓起勇气,说道。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耶律颜简直觉得可笑,“我们是契丹使者,而你是大周皇帝悬赏了人头的皇子,这京都多的是想要你命的人,你和我
们在一起,你会害死我们!”
“如果,我不走呢?”凤千越说道。
“如果你不走,那我马上去告发你,去你的老仇人连似月那里告发你,她一定会……”
“闭嘴!”耶律颜正激动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斥责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嬷嬷正走了过来,一脸冰冷地看着她。
“嬷嬷……”耶律颜忙道。
凤千越看到嬷嬷,脸上的表情变得恭敬起来,朝她微微鞠躬。
“谁让你到这里来的?”嬷嬷走了进来,看了耶律颜一眼,说道。
“我……嬷嬷……”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好,需要大夫来看看吗?”嬷嬷冷声说道。
“……”耶律颜紧紧咬着牙关,突然猛地站了起来,近乎歇斯底里般,“不,我没有病,我的身体很好,是嬷嬷你病了,你病的太
严重了!”
“公主!”卓玛见一向乖巧听话的颜公主突然向“嬷嬷”顶嘴,顿时吓得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仁宜太后淡淡地看了卓玛一眼,道,“公主病了,带她回去。”
“不!”耶律颜却不肯走,跑到嬷嬷的面前,说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您对这个废皇子这么好,明明他是个危险的人,却留
在身边。”
嬷嬷的脸色变得冰冷,“公主,这不是你要知道的。”
“我父王耶律重元虽不是您亲生的,比您小了不过几岁,但是因为先帝爷爷的嘱托,您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对待,还打算
扶持他当皇帝,我原以为您对他已经足够好,但是看了这个废皇子,我才发现……”
“啪!”突然,嬷嬷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耶律颜的脸上,“放肆!哀家如何为人处世,何时轮得到你来说?”
这一耳光下来,耶律颜顿时蒙了,手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皇祖母一向将她捧在手心,呵护有加,但是今天居然动手打了她,竟然是为了这个讨人嫌的凤千越!
她捂着脸,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公主……”卓玛回头看了看嬷嬷,不敢走。
“去好好照顾她,她肯定很伤心。”嬷嬷吩咐道。
“是,嬷嬷,奴婢马上去。”卓玛连忙跑了。
凤千越上前,伸手搀扶着嬷嬷,说道,“您坐这里。”
“凤烨那个准王妃谢锦然今日二度进宫了,你怎么看?”仁宜太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
“凶多吉少。”凤千越眼底露出一抹冷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这原本得宠的谢家二小姐一朝失宠,但是,以
我最太后的了解,这谢锦然应该是不小心触犯了太后的禁忌,否则不会突然间就被赶出来。”
仁宜太后看向凤千越,道,“我让你每天守在这方寸天地间,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凤千越环顾这房间内一遭,道,“想起在漠北的时候,在这里是多么幸福,那时候我与牛羊同居同眠同食,天为盖地为床,牛羊
怎么活我怎么,曾经一度我的腿溃烂了一大片,我用火烤了刀刃,将那烂肉踢去,眼睁睁看着牛羊从我的身上踩过去,他们以
为我会死在那里,我怎么会,我是凤千越,我一定会回来的。”
仁宜太后眼中露出欣慰的目光,道,“你能受苦,不表示你就应该受苦,不着急,我们也等了这么多年才见到面,什么都会过去
,唯独因爱生出的恨意不会。”
“如果谢锦然有命活着出来,咱们可以以她为突破口,来进行我们的计划,其实我一直都在等着老八这里出事,老九这边出事的
可能性不大,唯独老八,能让我等到机会,现在,算是终于等到了。”凤千越那粗粝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我太了解这些
兄弟了,这种在暗处看着他们痛苦的感觉,也很不错。”
*
寿宁殿内,太后厉声喝道后,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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