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色的油漆不少地方剥落斑驳,白色悬浮在黑色里,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许是船里面的人知道他们要上船,简易码头由里到外,依次亮起一盏盏垂线悬挂的、左右轻轻摇摆的钨丝灯泡。
这钨丝灯泡的瓦数不高,散发出来的光线是柔橘色的,铺在黑乎乎的木地板上面,显得灯光更暗了。
尽头,模糊看见乌褐色的绣铁,船的体型将大片的空气涂黑。
看样子,船不小。
而空气中是江风的呼啸声和江水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堤坝的歌声。
“快走,别磨磨唧唧的。”歹徒不耐烦的催促。
他们二人踏上木板,皮鞋踩在上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一路走到尽头,顺着隐藏在黑暗里面的铁旋梯爬上五米高的甲板上。
到了甲板上,大堆的沙子形成高高的三角形阴影,这是一座运沙船。
这河的上游途径西北高原,每年都会携带下大量的沙土,这种政府性质的打沙船这条河有很多,其次就是农家的打鱼船。
运沙船的一头船尾有淘沙员工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头亮着白炽灯和电视声音,其中夹着女人的嬉笑声。
“过去!”歹徒呵斥一声。
叶郡城则牵着苏唐婉的手往房间里面走。越靠近,里头女人的笑声越大。
快要靠近绿色油漆刷的门时,里面有人拉开门,是个赤着胳膊的大块头。
大块头赤裸的胳膊上纹满纹身,什么青龙白虎鬼骷髅头,杂乱无章,毫无美感。
那张脸更是凶神恶煞,眼斜鼻歪,整个有点非人类。他将窄小的门,堵得严实,可这并不妨碍女人的清晰的声音涌入抓紧叶郡城手掌的苏唐婉的耳中。
那女人说了句:“苹果好吃,吃苹果,保佑我们平平安安。”
察觉到苏唐婉异样的叶郡城,拧眉侧目,见她脸色苍白,双眼涣散,忙抱住她:“怎么了?”
正好,堵在门口的大块头不悦的扫了外面一眼后转身离开。
房间里的景象和声音,一股脑的涌出逼仄的门。
“里面……”苏唐婉微张的唇只吐出两个微不可闻的字。此时此刻,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叶郡城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掌心。
女人眼中像是看到什么不可能的恐怖事情,让叶郡城即刻扭头探寻过去。
亮着电棒的房间里面,一边架着上下铺的铁架子床,床铺下面躺着一对男女,男人背对人门看不清长相,衣着性感暴露的女人则正对着门,脸上浓妆艳抹,也遮掩不住半老徐良的衰老,甚在风韵犹存。
她手指中捏着一块苹果,递到床上男人嘴里。
可叶郡城毫无心思看那男人,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
那女人不是旁人,正是苏唐婉去世多年的母亲何婉晴。
这样说,可能太过于确定,换成另外一个说法。
这个女人和苏唐婉去世多年的母亲何婉晴有着同样的一张脸。
叶郡城不是苏唐婉,他的大脑绝对的理智和清醒,在这种科技发达的时代,制造出两张相同的脸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