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节律性地敲着杯缘,叶郡城交叠长腿,身子慢慢地前倾。
“河伯,苏唐是我带进来的。”
“是,是您带进来的。”
“所以?”
叶郡城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高脚杯送到深红色的薄唇中,极浅地抿了口,矜贵优雅。
河伯摸不着头脑,“少爷,替您管教下人是河伯的职责,这次是我管教不力,打扰您了。”
叶郡城目光深了几许,果然什么货色的主子有什么样子的奴才,“苏唐是我私人佣人。”
河伯恍然大悟,“少爷,老奴簪越了。”心中却越发记恨起苏唐。
将两人对话一字不落听到耳中的苏唐,红润的唇瓣勾勒,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下楼。
咚咚咚的声音引起河伯的注意,目光越过叶郡城肩头。
苏唐正好和看过来的河伯视线相撞,挑衅一笑。
“你、你、你怎么敢闯到少爷的房间来。”河伯将叶郡城的眨眼间忘得一干二净,转头对门外佣人嚷嚷道,“还不进来给我拿下他!”
佣人可不是河伯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糊涂,一动不动。
河伯气急败坏,亲自操着老刀扑过去。
苏唐身形灵活一闪,河伯扑了个空,老胳膊老腿踉跄两下扑咚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摔,摔得人大快人心!
苏唐一跳三步远,这年头碰瓷的老头老太太不得了,河伯那就更不得了了。
“河伯上了年纪,就要小心点,大半夜没事就不要随便出门滴啦。”这话透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叶郡城扫过佣人,佣人立刻会意,跑进来扶起地上的河伯。
“叶总,我没有说您坏话,也没有不听话,三天来河伯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是河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还说我,说得那些话实在......实在是有点难听,我年轻血气方刚,一时没忍住就顶了两句,谁知河伯就喊打喊杀请家法,我害怕,所以就......”
苏唐又是羞愧又是生气地低下头,余光却瞥着河伯一阵青、一阵红的脸暗笑。
哼,她苏唐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哦?有这回事情?”叶郡城问得极其漫不经心,视线从苏唐的头顶划过落向河伯。
如感两把箭射过来,河伯后知后觉刚刚的行为大错特错,“少、少爷,老奴我也是为了让苏唐尽快熟悉,对他是严厉了些,可都是为了让他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三言两语将自己摘干净,还给自己树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形象。
苏唐心里妈卖批!
“哦,郡城让河伯费心了,快扶河伯回房间,让医生去看看。”叶郡城关心嘱咐。
河伯见好就收,哼哼唧唧被佣人带着坐上电瓶车。
苏唐眼珠子转到叶郡城的头上,看来河伯并不得这个主人的心意啊。
“看够了吗?”叶郡城侧过头,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轮廓分明。
“啊,什么?看什么啊?”苏唐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妈妈滴,后脑勺长眼睛了?
“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叶郡城不徐不缓地问。
苏唐脚步一顿,心里生出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