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到一种经验证可行的破坏透明细丝的姜渐离回到了现实。
在他面前,那根属于下头布达玛的透明细丝这时候开始断开,不是一分为二,而是一分为无数的那种。
数不尽的透明细丝段落在空中消失不见,而与之对应的,则是在下头骑在马上的布达玛,原本脸上挂着残忍笑容的他这时候忽然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改变,他变得和消失之前的透明细丝一样透明了起来。
一开始还不是很明显,但是随着时间增移,他的透明情况就变得越发的严重,他的手,他的脸,然后到他的衣服,他的头盔……
在他周围的所有人似乎都看不出来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悬在天上的姜渐离目睹着这一切。
最多只是三息,在三息之内布达玛就透明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他之前坐的坐骑,能够证明之前马背上有那么一个人。
见证完一切的姜渐离还不放心,亲自最后用精神力检查了一遍才给布达玛的命运下达了最终的判决:他已经真的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在下头,布达玛的消失完全没有给其他人带来任何的影响,依旧是该干嘛的干嘛,指挥的指挥,观战的观战,监军的监军。
已经找到一种能毁灭透明细丝的办法的姜渐离没有高兴起来,目前而言,这个毁灭透明细丝的办法成本实在太大,他心里兀自想再多对透明细丝做点研究。
没了一个足够强壮且不会遭受其他人打扰的研究对象,此时的他就只好另寻他人,并直接的将视线移到了更后面更后面,一个完全跟襄阳城下打的火热的战场完全没有关系的地方,蒙古军大营营帐。
他在那儿看到了足够多的透明细丝,且那里显然是不会发生任何的突发情况的,那儿完全能足够安静的让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
瞬间移动到了大营营帐上空,这一次他就随意了很多,挑选的时候也没多想,随手就挑中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脏男人。
依然是那一套熟悉的流程,他在不影响到对方的基础上,通过精神力进入到了属于对方透明细丝的世界当中,也就是对方的命里头。
又一次熟悉的豁然睁眼,他这回依然还是作为替代,成为了透明细丝所代表的那个人,又一段新鲜而陌生记忆呼啦啦的一下子就向他的脑海之中涌过来……
当将属于原本“主角”的所有记忆消化完毕之后,他的双眼才再次凝回焦距。
【这个不该就这么死啊……】他心里这么想着,知道这一回自己是一定要找到其他的破解透明细丝的办法了。
难是肯定很难的,尤其是在知道了透明细丝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这一点他心里门清儿。
先是判断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环境,跟已经知晓的记忆作了一下对比,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所在何处,知道了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四周都是密林,他所在的地方是中原川蜀地界,而他本人,其实是作为一个大头兵跟随上司的带领,专门过来“安检”的。
当然了,说是“安检”,但说白了也就是从中原人手中占好处,有钱弄钱,没钱弄点儿吃的,要是能翻出来个什么传家宝啥的,那肯定是更好不过,万一再要是碰上个什么水灵姑娘,自然就更加是普天同庆皆大欢喜。
这种事儿他们不是第一次干,业务都熟练的很,而姜渐离占据了身体的这个人,他的命运转折点,就是在接下来所将要发生的一件事之上。
他跟身边的所有同僚都是异类,没人教过他什么人人平等,但他的心里就是会生出这种类似的想法: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他们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就要活该受我们的欺负呢?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自从投军,自从入了中原以来,他就一直控制着自己,绝不主动的去欺负无辜的人。
他心里还会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悔恨,因为他只是一个大头兵,他没资格,也没有实力控制身边的其他人,他只能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为弱小而被自己的“同僚们”欺压。
如果哪天他的“同僚们”来了兴致,他们甚至会杀一两个“蝼蚁”高兴高兴,而他,就只能站在后边,在他“同僚们”看向他的时候,也扯动嘴角跟着一块“哈哈”笑两声。
而今天,他就跟往常一样,跟在自己“同僚”们的后头,又一次的摸索到了躲到山里头避难的无辜人,他们的“安检”马上又要开始了。
真正的剧情即将展开了,但是姜渐离此时却依然无动于衷,自从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之后,他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了,他这次不会再插手这个人的命,他还挺想知道,如果他不插手的话,接下来会怎么进行下去的呢。
他的同僚们拔出了刀剑,他假装跟在后头戒备,但实际上他却无意间看到了无辜者之中的一个女人,不,不应该说是女人,应该说是一个小姑娘。
他估摸着那个姑娘也就十六七岁大小,在她的眼中满是惊恐跟恨意,但是她却站到了所有无辜者的前面,这得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啊?
他被她震撼到了,她并不漂亮,身体也只是才稍微开始有了一点曲线,裹在一件宽松的粗麻衣下更加的就没人能看得出来了,但是他就是觉得,她是如此的有吸引力,如此的……
他没法想出更多的词汇,但是姜渐离知道他心中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美丽,叫做世间唯一,无人能比。
他的心中瞬间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的“同僚”们持着刀剑在向前,后头的他也在持着刀向前,他的“同僚”们举起了刀,他也一起举起了刀。
“噗嗤”一声,他砍倒了第一个“同僚”,剩下五个回过头来,也不顾无辜者了,甚至没问任何的话,就砍向了他。
他就这么跟自己的“同僚”砍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