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音容已经弹了两个时辰,刚愈合了一些的手指又被琴弦崩开了,鲜血横流,每弹一下就像是摁在刀刃上一样的疼。
但她却没有停手,而是任由她的血把琴座染上一层层血痂,久而久之,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麻木了。
来送饭的家奴在门外停留了片刻,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凄楚琴声心里忍不住打颤。
守门的侍卫打开了锁,家奴快步走进去把吃的方向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但是却被赫音容突然抱住了腿。
“我要见珩王,求求你,让我见见珩王!”
家奴看着赫音容那双用力睁大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瘆人的寒光,吓的腿都软了:“郡……郡主,珩王说了不会见你的。”
赫音容摇头:“不,他会见我的,就说我新编了曲子请他来听,他最喜欢听我弹琴了,他说过我的琴艺是全南屿最好的!”
家奴咬牙,忍不住说:“郡主你就别为难奴才了,奴才得罪不起珩王。郡主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珩王真的想听郡主弹琴,又怎么会把郡主关到这个地方呢?”
赫音容一听,顿时脸色一沉,眼神里的寒光也瞬间放大了,把本就瑟瑟发抖的家奴吓的差点摔倒。
“那你就告诉珩王,我有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云妃的秘密,他一定会来见我!”
“云……云妃?”
家奴倒吸一口冷气,这可不是小事。
“好。”家奴往后退了退,“你……你先放开我,我这就去禀告珩王。”
等赫音容放了手,家奴立刻转身跑出了柴房,头也不回的朝着云阁的方向跑去。
但是不等他到云阁门前,就看到同样朝着云阁走来的夙无珩。
家奴赶紧跪下:“珩王万福。”
夙无珩锐利的眼芒落在了他裤腿上新鲜的血迹:“何事。”
“回珩王,音容郡主求见珩王。”
“谁?”
夙无珩冷冷出声,犹如一把冰锥似得刺进了家奴的耳朵。
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家奴赶紧把头埋的更低了:“奴才该死,不是郡主,府中从不曾有过郡主。是罪人赫音容,赫音容声称知道云妃娘娘的事,要求见珩王。奴才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隐瞒。”
夙无珩立刻眼神一凛:“知道了。”
说完,夙无珩转身大步朝着后院的柴房走去。
隔着一个回廊,那幽婉的琴声在晚风中瑟瑟,夙无珩脸色顿时更沉了。
看到夙无珩走来,守门的侍卫躬身。
“打开。”
“是。”
取下了门上的锁,侍卫取来了灯笼跟在夙无珩的身后走进柴房。
弥漫着血腥味的柴房被微弱的灯光照亮,赫音容跪在地上,指尖被鲜血染红,可她却能在看到夙无珩的瞬间笑的灿烂无比,连手指的动作也加快了。
夙无珩冷冷的看着她,蹙紧了眉头:“你知道云妃的事?”
赫音容的手不觉一顿,笑容也跟着僵了僵。
“珩王……珩王觉得音容这一曲弹的如何?”赫音容颤|抖着声音问,再次把笑容堆上了眉眼,“这一曲音容编排许久了,但是后来手受了伤所以就一直搁着,没想到再弹竟然是在这里,珩王喜欢吗?”
居高临下的睨视着赫音容,夙无珩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