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仪式现在开始——”
伴随着宫里公公的一声长喊,战鼓号角共鸣,祭天台下百万战士齐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大汉国力强盛,风调雨顺,万代千秋!”
南胥站在台下,看着四周矗立着的旌旗,听着耳边的猎猎旗风,心中莫名涌上说不出的壮志豪情。
再看祭天台上的刘仪,身着杏黄色龙袍,上面绣有四条五爪金龙。头戴金冕,冕有白珠垂九旒,红丝带做帽带,犀角簪导,青绵做两耳旁饰物。此刻的他正手持焚香,双膝跪在巨大的四足长方形鼎器面前。
皇帝的贴身公公在汉帝的示意下,缓步上前,从身旁小太监的托盘中拿过早已拟好的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胄后而存,储宫无主,三皇子刘仪文韬武略,宅心仁厚,行合礼经,言应图史。为保汉室基业,今皇帝赐恩,封其为东宫太子,继承百年大统。钦此!接旨——”
随即圣旨一合,双手奉上,低声对刘仪说:“太子殿下,还不接旨谢恩?”
刘仪将手中的焚香送至青鼎中,转身来到公公面前,双膝跪地,把圣旨捧过头顶,霸气沉稳的声音随风而来:
“儿臣接旨。谢父皇厚爱,儿臣定不辱父命,不负天意所托。”
仪式结束后,刘仪还没有来得及和南胥打个招呼,就被魏公公生拖硬拽的拖向了寰宇殿。看着他临行前还挤眉弄眼的小动作,南胥忍不住笑了。
这个刘仪啊……
祭天仪式过后,刘桀在寰宇殿大摆宴席庆贺,群臣聚集,南胥自然也在其中。
兀自端起酒杯轻饮进口,在看看神态自若应对被不断敬酒以示祝贺的某人,心想:今日开始,他便是大汉的太子了,将来的天子,两人之间的这种情分又能持续到何时,是否真的不会因为身份地位而改变?
宴席过半,好不容易摆脱众人缠绕的刘仪,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一直期盼着前来祝贺的人似乎已经喝醉,此刻他正单手托腮,双眼迷离的盯着前方不知哪一个点发呆。心中无语至极,便主动来到刘桀面前:“父皇,儿臣觉得有些累了,就不与众大臣同乐了,望父皇成全。”
刘桀心中高兴,刘仪成为太子,也算了了他心中的已久愿望,就笑着说:“唤衍累了就先回东宫休息吧,父皇心中高兴,还要和诸位大臣举杯同庆一番。”
“多谢父皇,儿臣就先行告退。”
魏雨坤看到自己的主子已经离席,正打算匆匆跟上去,就被刘仪不动声色给拦了下来。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魏雨坤了然的说:“太子尽管放心,奴才会替你照看好小王子。”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后,刘仪前来打开殿门。
看着一声酒气,面色绯红斜靠在魏宇坤怀里的南胥,刘仪小心翼翼的扶过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小声问道:“跟随悠止一块过来的闻人护卫呢?你可有安顿好?”
“回太子的话,奴才安排闻人护卫在偏殿住下了。”
“那就好。你去打盆热水,然后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醒酒茶送上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魏雨坤转身离开的背影,刘仪扶着南胥进了内殿。
将人轻放在床上,又轻手轻脚的脱去外衫,还不忘为南胥盖好被子的刘仪,坐在床边看着醉酒的人,说道:“悠止啊悠止,你可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日后记得要还啊~”
“太子,奴才将水送过来了。”魏雨坤一进殿门就嚷嚷道。
刘仪快步走出内殿,来到他的面前接过手中的热水,略带指责的说:“小声点,别吵到他。”
魏雨坤心中大惊,低声说:“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何?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就好,奴才愿意代劳。”
刘仪把手巾放在水中打湿,又拧了拧,才说:“不用了,我来。你去御膳房看看9醒酒茶好了没有?悠止醉了,就这么睡了我怕他会不舒服。”
魏雨坤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答应:“那就辛苦太子殿下,奴才这就去看。”临走之前,又深深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南胥一眼。
睡梦中的南胥感觉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滑过,随后又转移到了双手,就下意识的挥挥手企图离开那温热的东西。谁想,没过多久那种感觉再一次粘了上来,耳边似乎还有人低声说:“别动,擦完了再睡你会更舒服。”
南胥果真听话,没有再拒绝,只是口中呢喃道:“小祺,别闹……收拾完了,你也早点去休息……”
南胥:“……”
“太子殿下,醒酒茶也好了。”煞风景的魏某人再一次出现在了房间,“要不,奴才伺候小王子喝下去?”
“你把东西给我,我来。”毫不意外的,刘仪再一次拒绝。
魏雨坤犹豫了一下:“太子殿下,您也累了一天了,还是让奴才来吧。”
“嗯?”
不轻不重的一个单音节字,魏雨坤老老实实的把醒酒茶送到了刘仪的手上。
“帮我把他扶起来。”
刘仪把手中的茶放到顺手的地方,然后吩咐魏雨坤帮忙扶起南胥,让他舒服靠在自己的怀里,这才端起随手放在一旁的茶杯,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悠止,醒醒,喝了这碗茶再睡。”
南胥不满,随意的挪了挪身子,几乎要滑下去了。
刘仪赶紧单手抱住他,防止他摔倒在床上,继续说:“醒来了,乖,喝了它再睡,好不好?”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于轻柔,南胥真的悠悠然睁开了双眼。眼神依旧茫然,嘴角却挂起了微笑。
“父……父王?你怎么也来大汉了?什么时候到的?嘿嘿……”
兴许是从相识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儒雅端正的,理智沉稳从不逾越半分,像今日这般可爱迷糊的南胥,刘仪从来没有见过。
所以,刘仪就坏心眼的接着某人的话反问:“怎么,父王不能来这里?”
“当然……不是,父……王能来,胥儿……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反对……”
“是吗?那就好~胥儿把这碗茶喝了。”
“好。”
听到他的话,南胥什么话也没说,接过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刘仪则看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