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到了!太子殿下,咱们到蛊城了。哎呦!这一路给颠簸的,奴才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太受罪了~”看着高大城楼上气势磅礴的“蛊城”二字,魏雨坤总算松了口气。
刘仪从马车中探出头看了看守在城门的守卫,又看了看往来的商旅,嘴角不由的扬起。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终于还是赶上了。这里……就是他生活的地方,就是他想要用尽一生去守护的地方。
“太子,进了城门就离王城不远了,咱们是先找个地方住宿,还是先去找南小王子?”
“先把你对我的称呼改了。”刘仪想也没想就纠正道,“这里是南蛮,不是大汉,更没有什么‘太子’。”
魏雨坤心中一慌,连连说:“太子恕罪,奴才无心之失……”
“行了行了。”刘仪有些不耐烦,“以后叫我公子。我姓唤,记住了?”
魏雨坤:“……”
月黑风高,王城的屋顶上,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月色中忽隐忽现。不一会儿,它停留在了一座布置淡雅清幽的宫殿房梁上。
“公子,早些歇息。不要太累了,属下先行告退。”闻人祺将手中的卷宗和书籍放到桌上,对坐在书桌后的南胥说。
看到南胥点了点头,他才转身离开。
闻人祺走后约半个时辰,殿中的烛火熄灭了。梁上的身影纵身跃下,看着紧闭的宫门,黑影不知是该进还是该离。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忽然听到从殿内传出温和的话语声。
“外面的仁兄,夜深露重,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小酌几杯?”
殿外的人一动不动,南胥温润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一份凛冽:“若是仁兄不领在下的好意,恐怕在下就只能请你去另外一处坐坐了。”
“呵呵~数月不见悠止就是这样迎接故人的?着实伤了为兄的心呐……”宫门被推开,刘仪着一身黑色的锦衣站在门外。
看着忽然出现在视线中的人,南胥惊的目瞪口呆:“你……你……”
“你”了好长时间,南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把门外的人给逗乐了。在看他瞪大双眼,薄唇微张,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刘仪彻底绷不住了,不自知的伸手捏了捏他白净的脸,道:“干什么露出这样一副表情,见到我很意外吗?”
南胥依旧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仿佛还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还在宫中等着对方的回信,怎么这人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呢?
等捏够了,刘仪才收回手,在南胥面前晃了晃:“回魂了!”
南胥回神,匆忙邀他进来:“快进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蛊城,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还有……你有收到我的信吗?”
刘仪忍不住摇头轻笑,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何时开始,你也变得这么话唠了?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南胥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轻微挣扎几下,示意刘仪放开自己。
“啧啧~果然还是呆呆的悠止最可爱了。”刘仪放开他,故作惋惜的说,“一变精明,连抱都不让抱了……站了这么久,困死了,进去说。”
南胥为他添上茶,静坐在一旁等着他说。
刘仪笑着看他,语气中颇带了几分调戏的意思,说:“我是今日到的古城。若没有收到你的信,我又怎会不远万里来到南蛮?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这里……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南胥:“……”
“说起来,我都忘了问,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什么什么祺的呢?”
见他笑的得意,南胥也没怎么揶揄他。两人对视一眼,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两人都笑够了,刘仪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为什么?”
南胥一愣,眼中的笑意凝固,直至消失不见。
“告诉我,为什么?”刘仪执着的问,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追求一个答案。
起身来到窗前,仰头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良,沉默了许久才道:“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自然……执子之手。”
刘仪眼中的神色晦暗,喃喃的又重复了一遍:两心……相悦……吗?
南胥回头,脸上的笑容让人分不出真假:“常言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四喜。其他三喜与我无缘,唯独这洞房花烛夜……你不为我高兴吗?”
听他一问,刘仪这才豪爽一笑:“哈哈,开心当然开心,本以为我会先你一步完婚,没想到……在这里借你的酒,我祝悠止与爱妻恩爱携手,共度白头。”
“借太……唤衍吉言。”本想唤刘仪一声“太子”,不知为何却在最后出口时改为了“唤衍”。
苦涩一笑,刘仪迅速的隐藏起心中酸酸的感觉,说:“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换我的字……”
……
六月初八的蛊城,热闹非凡。
澜王爷嫁女,南蛮小王子娶妻,蛊城街道万里红妆,处处洋溢着喜庆。王府的马车从街头排至街尾,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城中百姓翘首以盼观望这难见的场面。
王城宫中绫罗彩绸,锦衣华乐,歌舞升平。众位臣子齐聚大殿,南舜换穿上了最正式华贵的服饰,坐在高座上看着殿中的一切,心中无比的畅快。
“王上,吉时已到!小王子和郡主现就在殿外,是否可以开始了?”一名侍者来到南舜面前,附在耳边小声说道。
“开始吧。”
得到了他的指令,侍者匆匆退出宫殿,扯着嗓子喊道:“殿下大婚,有请新人——”
南胥着一身艳丽的喜服,上面用金色的绣线绣有华丽的图案,头上戴着金冠。红色衬得他本就偏白的皮肤更加白皙,红润的薄唇宛如女子上了唇脂一般,异常惑人。这样的他,比平日里少了一份清冷、谪仙,多了一份贵气、魅惑。
澜澈在侍女的搀扶下与他并肩而立,身穿的嫁衣上绣有和南胥衣服上同款的图案。龙凤呈祥的喜帕遮住面容,虽无法看到相貌,但所有人都知道:能嫁入王室,就算不是天仙下凡,也定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澜诏恩撸着自己的胡子,笑的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澜朔看着眼前的新人,为自己的妹妹而高兴,恭喜她如愿嫁给自己爱的人。
相比之下,澜晁的眼中则是满满的不屑:哼!等着吧,这南蛮总有一天会是我的!南胥,你将会成为我的阶下囚,到时候任杀任辱还不是随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