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的有些多了,南胥离开王府时已接近子时。
南鄂担心他的安危,就劝南胥留宿鄂王府,待第二日再回王宫。谁料,南胥执意不肯,被闻人祺扶着摇摇晃晃就要离开。
“不……不要……本王没……没醉,小祺,拿……拿我的琴来,本王……要为王叔献上一曲……《山河引》,为……为王叔助兴!”
闻人祺为难,一边牢牢抓住他,一边与南鄂告辞:“王爷恕罪。公子今日有些高兴,才会喝多了,寻常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既然公子想回王宫,属下就送他回去,就此向王爷道别。”
南鄂面露担忧之色:“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了闻人将军了,务必要保证王上的安全。”
闻人祺语气坚定的说:“王爷放心,属下在此立下军令状:若王上少了一根头发,属下愿提头来见王爷。”
南鄂点点头,看着他们缓缓离开了鄂王府。
确定没有人跟着,闻人祺附在南胥耳边轻唤两声:“公子,可以醒来了。”
闻言,过了几秒,南胥离开自己紧靠着的肩膀,整了整被弄乱的衣饰,双眼清明,哪还有一丝醉意。
“您觉得王爷在府中所说可是属实?”
“你怎么看?”
“属下不知。”
“王叔说的对,若是他有心夺权,也不会等到现在我王位稳定。以他当时的势力和威望,想把我拉下来,简直易如反掌。既然他当时没有那么做,现在我愿意选择相信他。”
“依公子所言,难道幕后之人真的是澜晁?”
南胥仰头看了夜空一眼,道:“也许吧,谁知道呢……”
踏入寝宫,宫中的宫人就迎了上来。
“王上,您可算回来了,担心死奴才了。”
南胥将外袍脱给他,笑着说:“呵呵~本王不过是到王叔府上叙叙旧,你担心什么?何况还有小祺一路护着,能有什么事。”
宫人将他的衣服折好,才接着说:“王上所言极是,可奴才就是忍不住担心啊。”
“行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奴才侍候王上歇下了,也就会离开。”
他正说着,闻人祺就从外面端着一盆水进来。
“你下去,剩下的事交给小祺。”
宫人转身走了几步,又回来说:“对了,王上。王后于亥时三刻来宫中找过王上,不久前刚刚离去。王上是否要过去看看?”
用热水净了脸和手,闻人祺很识趣的为南胥递上手巾。
随意的擦了擦,南胥道:“澈儿?她有没有说找本王是为了何事?”
“这倒是没有,不过……王后今日回过澜王府。不知为何,似乎回来后就显得心事重重,无论奴才怎么问,她也不肯说。想来,是想和王上分担……”
南胥一怔,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有这种事儿?看这时辰估计她也休息了,等我明日再去看她。”
“此般甚好,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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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胥离开后,南鄂独自坐在书房中,双目紧闭,脑中则回想着两人喝酒时南胥说的所有话。
城中有人造谣之事,且不说这幕后之人是谁,至少可以证明此人是司马昭之心。好个一石二鸟之计!若南胥信了传言,对方就有可能借南胥之手杀了自己;即便他不信传言,心中对自己也容易升起间隙,如此一来,定然影响二人关系。叔侄不和,朝中大臣自然会分派,南蛮江山也就岌岌可危了……果然是好谋划。
越想心中越怒,不知不觉间双手竟然握成了拳。若仔细看,拳头上的条条青筋,清晰可见。
猛然一晃,脑中的画面闪到了多年前与烟霞初见的场面。那时的她,穿着一身汉人服饰,身上的气质冷如寒梅,一颦一笑间吸引着旁人的目光。看着她,南鄂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乘风欲去,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后来与之多次接触,才发觉:此女子不仅是性情中人,而且还是有才情之人。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心就这样被她捕获。自己向她表明心意,本以为她会欣然接受。岂料,她再一次令自己吃惊。
“王爷情意,烟霞心领了。怪只怪烟霞出生风尘,又怎么配的上王爷?”
那一刻,他竟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似是被人抛弃的落寞。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对这个女人更加好奇。如同中了曼陀罗花毒一般,疯狂的想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一切。
可是再怎么打听,也只是别人口中的“她”,并不是自己真正想了解的那个人。于是,南鄂放弃了。他在等,等着终有一日,烟霞亲口告诉他自己想知道的……
窗外人影闪过,南鄂猛然睁眼,眸中满是戒备的喝道:“谁?胆敢夜闯鄂王府?”
“哈哈!素闻鄂王爷武功盖世,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屋外的人大笑两声,一把推开了书房门。
看着眼前一袭黑衣的蒙面人,南鄂不慌不忙的说:“这位兄弟夜闯我王府所为何事?就不怕丢了性命。”
“外界传言,鄂王爷宅心仁厚,又岂会滥杀无辜。”
南鄂嘴角轻扬,神态自若的说:“既然这样,兄弟不妨进来喝杯茶,如何?”
“如此,那便先谢过王爷。”说完,来人便大摇大摆无所顾忌的进了书房,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南鄂也不在意,为他添了一杯茶,送至面前:“尝尝,宫中御品。”
黑衣人左手执杯,右手轻轻掀起面巾的下角,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不愧为御品,果然是上等好茶。”
“兄弟谬赞了。”南鄂悠闲的品了一口,“半夜三更值的兄弟冒险前来王府,定然是大事。”
“王爷所言不假,我这里有一笔大买卖,想邀请王爷参加。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呵呵,想与本王做生意的大有人在。只是不知,这位小兄弟可出得起价吗?”
“我敢半夜三更闯王府,价码自然出得起。依王爷所见,这万里河山、至上王权,如何?能否换来与王爷的合作?”
南鄂心中愕然:这人口气倒是不小。
“哈哈!”南鄂大笑两声,“自然是不错,条件是什么?”
“事成之后,江山归你,南胥要交给我。”对方毫不犹豫的回答。
冲着胥儿来的?
南鄂敏锐的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恨意。
“哦,小兄弟可否告知本王?你与南胥可有深仇大恨?他是灭你满门了还是夺妻杀子了?你如此恨他。”
黑衣人道:“此乃我个人私事,就不便告知王爷。王爷只需知道,与我合作对您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是吗?你别忘了,此举……本王可是也要承担风险的。”
“王爷大可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近日,这东风已经来了,只需要王爷再轻轻一推,这南蛮便可轻易易主,何乐而不为呢?而且据我所知,这南蛮……本就是属于王爷的,不是吗?”
“好,既然如此,可否告诉本王兄弟的名讳以及该如何联系。”
“这个王爷不必忧心,必要时,王爷到城中鸢尾楼即可。到时,我必定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