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澈惊喜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拉着她的柔荑来到桌边,南胥才接着说:“起初娶你……的确是因为责任,出于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责任。为了保护你,我选择了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可时隔这么多年,这份责任也早就变了,变的不再是对你,而是对一个家,对孩子们。于我而言,你不在单单是妹妹,而是亲人、人,与父王同样重要的存在。”
“亲人?家人?唯独没有爱人,是吗……”前面的话令澜澈很高兴,她以为自己终于走进了南胥的心里。事实却告诉她,的确是进去了——以另外的一种身份……
“嗯,你说什么?”南胥没有听清,就又追问了一遍。
收起内心的苦涩,澜澈笑着说:“没什么。”
“那就好。”
“王上?”
“澈儿还有事?”
“我二哥……王上能不能饶他一命?这份恩情我一定会还,如果这一世不够,来世澈儿愿为牛为马回报王上……”
“说什么来世?这一世就够了。”
“王上的意思……是愿意放过我二哥?”
“是,会放过他。”南胥回答的很坚定,“但是,岳父大人和他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没关系!只要能饶了他,只要能留二哥一命,什么代价都无所谓。要是他们不够,再加上一个我,但求王上能够不伤害大哥~”澜澈的心情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澜将军一心为我镇守鄞江城,保我南蛮万里河山,是功臣一位,我又怎会伤害他。”
“澜澈代家父、家兄谢过王上。”说着,就又跪地谢恩。
“快起来,瞧瞧~哭得双眼通红,哪里还有点国母的样子?快回去梳洗一下。”南胥语气中带着点调侃的说。
“是,臣妾先告退。”
大汉,京都,旭阳宫。
躺在软榻上的人手中半举着一个小面人看了许久,对伺候在身旁的人说:“魏公公,近来南蛮可有消息传来?”
魏雨坤心思微动就猜到自家主子话中的意思,八成又是想听那人的消息了。多少年了,皇上的习惯就没有变过,他一个下人也不敢过多过问主子的事儿。
“回皇上的话,据咱们的人来报。前些日子,南蛮王后的同胞二哥率军攻进王城意图逼迫南蛮王退位,可是失败了。如今随他起兵的几位重要人物都被南蛮王收监候审,等候发落。”
刘仪眉头微挑,眼中精光闪过:“哦?有这种事?蛊城可有传出南蛮王将如何处置这位谋逆之人?噢,就是什么王后的二哥……”
“回皇上的话,是澜澈王后。”魏雨坤纠正。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只要是皇上不关心的人,他从来不会费心去记住他们的名字。哪怕这个名字时常萦绕在耳边,他依旧叫不上来~
从软榻上起身,刘仪来到书架旁,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的放进匣子里,然后转身说:“能否打探到……南蛮王……打算如何处置王后的二哥?”
“这个……奴才就无从得知了。”魏雨坤实话实说。
“传令下去,让他们密切注意,朕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是,奴才这就去办。”
魏雨坤应声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喝令。
“等等!”
“皇上还有何吩咐?”
“安排在蛊城中的人,可有查出关于尸蛊的消息?”
“回皇上的话,一直没有消息。”
“命令他们尽快找出尸蛊的消息,朕的耐心不多了。”
“是。”
南蛮,王城御书房。
“王上,澜将军,澜王爷,闻人将军在宫外求见。”宫娥看着书桌后面的人,双颊泛红的禀告。
南胥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她,嘴角上扬:“让他们进来。”
“是。”
见她要走,南胥又问了一句:“王后可在宫中?”
“回王上的话,沫河公主又偷溜出宫玩闹,被大王子从蛊城闹市抓了回来。王后正在训话呢。”宫娥回答。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宫娥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南胥的视线。
想起南沫河,南旭的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溺爱。
他和澜澈两人都是喜静、淡雅之人。澜澈虽说幼时顽皮了一些,可像沫河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改了很多,甚至已是芳名远播的美人儿了。如今沫河这性子,比她那几个哥哥还闹腾,负责教她礼仪的宫娥都快被她给同化了。照此下去,将来哪家王公子弟敢娶她……思考至此,南胥的头又疼了。
“可是,她这性子倒和那人有些像……”
不知何时,南胥的心绪又想到了刘仪身上。沫河的性格和十几岁的刘仪十分相似,喜欢出宫,喜欢到处玩,不习惯被宫里的规矩礼仪束缚。
“大汉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以后我带你走遍大汉的每一寸土地,看遍我统治下的每一处河山。悠止,你觉得可好?”记忆中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顾盼流飞,神采飞扬,身上的气势更是浑然天成。
南胥不由得感慨:“真不知道沫河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
“臣闻人祺(澜朔)参见王上。”
“澜诏恩携不肖子澜晁参见王上。”
面前忽然响起的声音将南胥从自己不着边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跪在眼前的人,他先是温和的让闻人祺和澜朔起身,接着厉声问道:“澜王爷,你可知罪!”
“老臣知罪!求王上看在老夫跟随先王时为南蛮兢兢业业的份上留犬子一条命,老夫感激不尽……”
南胥拍桌而起,怒斥:“先王在位时澜王爷确实忠心耿耿,劳苦功高,怎么先王一走就纵容儿子犯上作乱?你好大的胆子!是觉得本王不及先王,不配掌权南蛮吗?你就不怕自己死后无颜再见先王!”
澜诏恩连叩多个响头,额头泛红,甚至有血沁出:“王上息怒,王上息怒……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思!”
澜朔看了于心不忍,只得转过头去不看自己的父亲。
“王上明察,老夫……老夫绝无此意!是老夫罪过,我愿以死谢罪。但求王上饶过晁儿,朔儿和澈儿都是无辜的,他们并不知情。”
南胥看着他,竟然笑了,只是这笑容中不带任何温度:“呵~没想到你要求还挺多,本来就算杀了他们又如何?放过他们?日后群臣竞相模仿,这南蛮江山……本王该如何治理?”
闻人祺心中一惊:王上不会真的要连同澜将军、王后一起治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