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刘仪心中冷哼,问道:“诸位爱卿可知南蛮都城为何称之为‘蛊城’?”
殿内一片安静,无人应声。
短暂的安静后,刘仪接着问:“那你们可知蛊城百姓擅长何物?有何效用?”
殿中依旧一片安静。
“严将军刚才所提的三人分别有何长处?精通什么?有何短处?”
刘仪问到最后一个问题,严画本想回答,却被站在他旁边的姜维崇偷偷的拽了拽衣袖给拦了下来。
这个傻大个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正在气头上,这种情况下,他所问的问题就算你知道答案也应该装作不知,而不是呆呆的迎上去。敢如实回话的人不是傻子,就是阎王爷上吊——不想活了!很明显,严画这个傻大个儿……属于前者。
被拦住的人疑惑的看向了拦住他的人。只见他狭长的丹凤眼偷偷的对着自己眨了几下,又摇了摇头。不知不觉,严画的双颊一红,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便打消了回话的念头。姜维崇看到他的动作,稍微一愣,嘴角轻扬——笑了。
“都没有人回答吗?朕再问你们:可有谁听过尸蛊?又有谁知道它藏于何处?该如何破解?”
此时的寰宇殿中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连细微的呼吸声都仿佛雷鸣一般。
“呵呵~一无所知!顾爱卿就敢提议朕率军攻打南蛮,还敢纷纷附议?你们是觉得朕活的太久了,还是你们都活腻了?谁活够了!现在报一声,朕马上送你一程,助你早登极乐。”
“扑通”一声,顾翔鸿双腿一软,率先跪在了地上。随后复议的人全部齐刷刷的下跪,口中说道:“皇上息怒!是臣等无知,皇上饶命~”
一直在旁边安静充当雕像的魏宇坤看着这群人,翻了个完美的白眼,心中暗道:你们这群不怕死的,一个个真是罪有应得~连圣上的心思都不知道就敢妄言进谏,活该惹怒了皇上。也不想想,就皇上与南蛮王的情谊,他怎么忍心攻打南蛮?然而……半年后魏公公就被打脸了。
当他看着整装待发,亲率兵马的人时,魏雨坤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了眼眶:“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皇上对那人……的情谊很不一般,却为何又要亲率兵马攻其国家?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可惜~当他找到答案的时候,一切早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到了无法改变的地步。
刘仪被跪了一地的人气得拂袖而去,魏公公慌忙之中喊了一声“退朝”便跟着自己任性、随意的主子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了,顾翔鸿才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刚刚刘仪身上的气势过于逼人,他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刘仪真的会杀了自己。
“顾大人,你没事吧?”率先附议他的几位大人走过来,关切的询问。
“老夫没事,多谢几位大人。时辰不早了,几位大人也早些回复吧。”顾翔鸿面上笑着说,可是心里却觉得分外丢人,也不好意思与他们多谈。
皇城门前,姜维崇整了整自己被弄乱的衣服,正打算要上官轿,就听到身后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悠悠然回过身,就看到了在殿堂上被他制止了的傻大个儿,正气喘吁吁的向这边跑过来。
等他走近,姜维崇将大人温和的笑着问:“严将军匆匆赶来,可是有事?”
严画看着他客气的笑,心中升起一股不悦。随即便掩饰了过去,答道:“今日在朝堂上谢谢你帮了我,不然我可能就要被皇上拖出去斩首了。”
听了他毫不做作的话,姜维崇被他给逗乐了:“严将军言重了,皇上虽然生气却不是滥杀无辜的昏君。将军长期在外镇守城关,不懂得朝堂中的弯弯绕绕实属正常,我反而很欣赏将军敢做敢言的真性情呢。”
“真的啊?”严画心中一喜,竟忘记了周围还有姜家的轿夫,很自然的抓起了姜大书生的手,急切的问,“你真的欣赏我这样的性情?”
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无所适从的姜维崇略微挣扎了几下,严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着实有些不妥,憨憨的一笑。
“咳咳!那个……对不起啊姜大人,我乃一介武夫,有不当之处你一定不要见怪啊~”
“不会。像严将军这样真性情的人,在朝中并不多见……”
姜书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身后的轿夫便小声的催促:“大人,管家吩咐我们接到你以后早点回府,所以……”
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答,姜维崇这才转身对严画说:“抱歉严将军,在下府中有些琐事就先行一步了。他日有机会在下请将军喝茶,届时还望将军赏脸。”
“没问题,我一定去。”严画爽快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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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旭阳宫,魏公公为刘仪倒了一杯茶送到他的手中,说道:“皇上息怒,为了他们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朝中那些大臣哪能有皇上了解南蛮,了解南蛮王……”
听到他的话,刘仪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魏大公公:“你从哪里看出我生气了?”
刘仪轻快的语气反倒让魏大公公愣住了,呆愣了片刻,他傻傻的问:“皇上,你……没有生气?”
“朕为何要生气?”刘仪反问。
“那您刚才在朝堂上……”
“哼!朕是做给他们看的。”刘仪品了一口清茶,才不急不缓的说,“一群老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让朕率军出征,朕怎么能不给他们一些教训?相信从现在起,有一段时间他们不会再跟朕提出兵南蛮的事儿了,这样不是很好吗?难得清闲啊~”
魏雨坤无语:皇上,您是天子!请不要跟他们计较好吗?还有……朝堂事议事的地方,是个严肃的地方!拜托你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嘛……奴才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魏公公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奴才就在殿外候着,皇上有事唤奴才一声便可。”
“知道了,你下去吧。顺便……朕不见任何人。”
“是,奴才明白。”
魏雨坤退出旭阳宫,回身关上宫门的时候恰巧看到刘仪右手扶额做在桌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轻轻关上宫门,他便守在了外面。
刘仪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想,只是……他脑海中却无意间回想到了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