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么神奇?你可曾见过尸蛊?”
南胥这才惊觉自己言之过多,就试图转移刘仪的注意力:“呵呵~都说了是传言。既是传言,又岂能当真?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尽管事后南胥多次重复“世上不存在尸蛊”,可没有任何原因的,刘仪就是相信有一定尸蛊,只是暂时找不到而已,终于一天它会被人发现。于是刘大太子就将这件事放到了心上,这一放就是十几年……
“皇上,六皇子殿下在宫外求见。”
魏公公在宫外候着正无聊,没想到恰巧看到姗姗而来的刘荀,就率先一步到宫内通报。
听到他的声音,刘仪迫使自己的思绪从尸蛊的记忆中撤离回来,抬头问道:“朝宗?让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旭阳宫中就传出刘荀沉稳的说话声:“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朝宗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找父皇有事商谈?”
“回父皇的话,儿臣听闻今日朝堂上,顾大人一众人建议父皇率军攻打南蛮?”
一提起此事,刘仪便头疼的说:“确有其事~一群无事生非的东西,不知其中详情,只懂盲从,无半点用处。”
“父皇息怒,顾大人虽言语过激,对大汉、父皇却是忠心不二。”
“朕又岂会不知?”
刘荀一愣,不解的问:“既然父皇知晓顾大人的忠心,又为何会在朝堂上……”
“朝宗,你对蛊有什么认识?”
“蛊?”刘荀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错,就是蛊。”
“父皇为何突然问这个?儿臣只是苗疆一带盛行蛊术,且江湖上有蛊毒、蛊术害人的传闻,其他的一无所知。”刘荀坦然的说出了自己对它的认识。
刘仪起身来到殿外,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音色低沉的说:“朝宗,你是否相信这世上有尸蛊的存在?”
“尸蛊?儿臣寡闻了。敢问父皇是从何得知尸蛊?又有何用途?”刘荀不耻下问。
“是从……一个故人口中。”说到南胥,刘仪略微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称呼,“他告诉我,若得到尸蛊便可以操死人、纵死尸,使其在没有生命的情况下依旧如常人一般行动自如。”
刘荀瞪大双眼,诧异的看着自己一向睿智的父皇,语句不连贯的说:“父、父皇,此话……可当真?会不会是那位故人为了寻您的开心,故意这么说,想要看看您的反应?”
在刘荀的认知里,人死如灯灭。一旦死了又怎么可能借助外力使其如常人一般行动自如?所以对于刘仪说的话,他还是有些怀疑的。
关于刘仪年少时的事迹,他从魏公公那里听到了很多。什么年少时智斗绑匪,无聊时偷溜出宫打山鸡、捉鸟,清闲时假扮纨绔公子哥逗留赌坊,最出名的还要算在册封太子的前夕带着南蛮王子逛花楼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在幼年的刘洵看来,总觉得自己的父皇真厉害~他将来也要把父皇做过的事儿都做一遍!吓得魏雨坤再也不敢和他聊这些事儿了。
直到后来长大成人有了正确的是非观念,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刘仪才庆幸自己没有跟着父皇“长歪”。至于魏公公,则一再称赞刘荀乖巧懂事,不似皇上令人劳心。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刘荀面前说说,当着刘仪的面你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说滴~
刘仪转而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顿的说:“我、相、信、他。”
听完他的回答,迫于刘仪强大的压力,刘荀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了解他。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而且……”说到这里,刘仪的眉头下意识的紧蹙,“他当时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也只是一时口快。事后反应过来,我能感觉得到他并不想让我过多的知道关于尸蛊的事,因此也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告诉我‘那只是传说,不可能真的存在’,企图以此来打消我对尸蛊的兴趣。朝宗,换做是你,你会在意他人对一个传说的认可程度吗?”
“自是不会!既是传言,他人信与不信,与我何干?”不假思索的说出答案后,刘询自己也懵了。
“不错,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对待传言的态度。”
刘荀经他这么一提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父皇您怀疑尸蛊是真的存在?”
刘仪点点头。
刘荀心中骇然,心思一动就知道了父皇的顾虑。
暂且不说其他,尸蛊若真的存在,一旦两国开战,相当于用己方的士兵与对方的死人拼杀。人死后后无牵无挂无痛觉,即便伤了他一样可以杀敌。但是活人却不行,这场战争其结果……显而易见。
“据此,父皇有何高见?”刘荀虚心请教。
叹了口气,刘仪邀他与自己同坐,才说:“实不相瞒,朝宗,你可曾记得儿时,你问过父皇为何会在我军气势正盛的时候鸣金收兵,紧接着班师回朝?”
脑中几个片段闪过,刘荀回答:“儿臣当然记得,莫非……从那时起,父皇就已经将尸蛊的事考虑在内了?”
“是啊,若不在乎它,朕七年前就可以一举统一天下,又何须独留南蛮及其附属小国?”又何苦等你七年,让你经历此番动乱……
“父皇深谋远虑,儿臣受教了。”刘荀双手作揖,朝着刘仪一拜,“父皇,事已至此,可有其他解法?”
“暂时没有。朕自七年前就派人潜入蛊城查找尸蛊的下落,至今也没有查到它的具体位置。只知道但凡能够炼成尸蛊之人,皆在炼蛊方面天赋异禀。迄今为止,朕知道的堪称天赋异禀的只有两人。”
“父皇,这两人是谁?我们不可以花重金请他们过来为我大汉所用吗?”
“不可能。”刘仪回答的异常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为何?想我泱泱大汉,还怕出不起他们的酬金吗?”刘荀傲然的说。
“朝宗,”刘仪无奈,“与酬金无关。朕口中所说之人,一个是现今的南蛮王,另一个则是他的幺女——沫河公主。”
“……”
刘荀蔫了。
当真如此,那就在情理之中。世上又怎会有帮助他人攻打自己国家的人?若真有,只怕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然而几个月后,他真的遇到了这样一个单纯的“傻子”。
在自己一步步的算计下,她为自己炼蛊却问蛊的用处。直到后来得知这些均用于自己国家的将士,南沫河近乎崩溃。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南沫河”这个名字变成了刘荀心中一生的遗憾。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
“说吧。”
“儿臣请旨前往南蛮,亲自查探关于尸蛊的消息。”
“不行!”
“为何?”刘荀急了。
“你是大汉六皇子,天下认识你的人有很多。一国皇子私自进入他国,其意思不言而喻,要说没有心怀不轨恐怕都无人相信。”
“父皇可知,这天下有一种相术可以改变人的外貌,使其变成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以此瞒天过海。”
“你是说……易容?”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