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酒楼相谈甚欢回来后,南沫河发现自己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那抹白色的身影:画画时,弹琴时,吃饭时,炼蛊时……更有甚者,在睡觉时都会莫名其妙的梦到。
于是,情窦初开的沫河公主严重怀疑自己生病了,就让琼扉偷偷去找宫中的御医来。
“公主,为什么要找御医啊?难道你身体不舒服?”琼扉看着自家公主能吃能睡、面若桃花,实在不像生病的模样,就不觉得问。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话~”一向深得主子欢心的小侍婢琼扉,第一次被自己的主子嫌弃了。
谁知,寒水遥的这一切竟会被前来看望南沫河的四皇姐看到。从琼扉口中问过缘由,四公主南妗夕掩口轻笑,直接让御医回家了。
在自己宫中没有等来御医的沫河公主却等来了四姐不带任何恶意的调侃。
“听说沫河身体不适,四姐特点地前来看看,可有好转?”
南沫河不满的瞪了躲在南妗夕身后的琼扉一阵,眼中的意思很明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琼扉睁大眼睛瞪回去:是四公主太聪明,不关我的事儿~
她们的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南妗夕?南沫河眼中闪过没来得及掩饰的心虚,诺诺的问:“四姐,你……你怎么来了?”
南妗夕看着慌乱不已的南沫河,又看了看身材已经皎好而犹不自知的某人,意味深长的说:“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最疼爱的幺妹都长大了……”
南沫河没有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一脸茫然的问:“四姐是什么意思?”
南妗夕忽视了琼扉,直言:“沫河老实告诉四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子了?”
这才明白她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南沫河的脸爆红,嗔怪道:“说什么呢?才没有的事!”之后就连推带搡的把南妗夕送出了房间。直到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如小鹿般乱撞的心跳。
喜欢吗?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怀着这种新奇的感觉,一向沾床就睡的沫河公主,十几年来首次品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大汉,旭阳宫。
魏雨坤从外面捧着一份梅子进来,说道:“皇上,这是刚刚成熟的梅子,奴才特地叫人摘的,还鲜着呢,快尝尝~”
刘仪抬头看着多年如一日的魏雨坤,感慨道:“魏公公,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魏雨坤手中的动作一愣,转而笑着回答:“回皇上的话,若没记错,奴才自皇上五岁时就已经在身边侍候了,如今快有四十个年头了。”
“四十年了啊~说起来,自大婚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如今也过去二十多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皇上……”听了他的语句,魏雨坤却莫名有种英雄迟暮的凄凉之感。
“呵呵~没事。”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刘仪坦然一笑,询问起了正事,“朝宗……有消息了吗?”
“皇上,您只想问关于尸蛊的事吧~”到底是跟在身边多年的人,魏雨坤心思稍转就知道了刘仪真正知道的事。
“人精!”
这不是讽刺,而是货真价实的称赞。
“皇上,半月前昌将军传来消息,六皇子初到南蛮就成功的接触到了南蛮王最疼爱的小女儿沫河公主。”
他的女儿?刘仪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听着。
“据说,这沫河公主长得花容月貌,性子更是少有的好动,与南蛮王年少时完全是两个极端呢~”
“像他那样温婉谪仙的人,女儿竟然这样灵动~倒也稀奇。”刘仪低头浅笑,仿佛他们正在讨论的人是自己的孩子,“若有机会……我真的想见见她……”
“皇上,说起来六皇子和沫河公主的相处也十分有趣。”
“有趣?怎么说。”显然,刘仪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你有所不知,六皇子初见沫河公主,两人就……”
魏雨坤讲得绘声绘色,刘仪听得也认真。得知两人在南蛮街头上的事时,刘仪毫不掩饰的大笑起来。
“自六皇子离开,难得见到皇上如此开心~皇上,要不尝两个梅子?这时候的梅子放到嘴里又酸又甜,好吃的紧呐~”雷公公依旧不忘自己的“使命”,逮着机会就劝汉帝。
“好,朕尝尝!”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嚼了嚼,果然酸中带着甜,生津止渴。
刘仪点点头:“果然好吃~”
得到了他的肯定,魏公公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直线,脸上带着满足。
“对了,你个老东西~差点又被你带偏了。”刘仪忽然笑着骂道。
“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奴才……听不懂。”
“行了,别耍贫了,朝宗有没有和我安排在蛊城的人取得联系?”
“回皇上的话,昌将军带回来的消息中并没有提到这件事。不过……六皇子做事向来稳重又有分寸,皇上安心等候消息便可。”
“说的也是,朕只是……”有些等不及了……
南沫河依旧找着机会就往宫外跑,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往宫外跑会有千万种理由,而现在只有一个——只为找一人。加之,沫河公主不懂得何为“掩饰”,这件事在不久之后便被南胥知道了。
本着关爱女儿的精神,年近四十到南蛮蛊王,再一次找上爱女谈心。
“沫河,父王听闻你近日里一直往王城外跑,所为何事?”南胥问的委婉。
南沫河听闻,心中顿时紧张:以往父王从不过问自己出宫的事,都都是母后问的比较多,怎么今日突然问了起来?慌乱之余不免露出破绽:“父王是听谁说的?孩儿……无非和以往一样……”
看她言辞不定,眼神躲闪,南胥便知女儿有事瞒着自己。既然她不想说,若自己强行询问得到的结果只能是敷衍,所以南胥并未打算强行逼问。
“那就好,且要记得注意安全,课业万不可荒废。”
“沫河明白,多谢父王提点。”
“父王还有事,就不再与你多聊了。若是有什么想聊的,可随时来找父王。”
“沫河知晓了,恭送父王。”
南胥走后,南沫河想起他的话,不由得心想:一定是有人在父王面前说了什么。好你个闻人祺!敢在父王面前告我的状……这笔账我记下了,咱们以后再算!
远在太叔尧府上做客的闻人祺,莫名打了个冷颤。
左丘明恰巧眼神明亮的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不怀好意的调侃道:“我说闻大将军,现在可是正值南蛮最热的时候,您却在打冷颤,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遭报应啊~”
闻人祺还未回答,太叔尧抢先一步说道:“笨蛋!人家姓‘闻人’不是单字‘闻’!你再乱给他改姓,被揍了我可不帮你~”
“别啊~你不帮我,万一我被他杀了你可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没了你我会过的更好。”
“真没良心~枉我对你这么好。”左丘明抱怨。
“先别急着怪我,我会替你收尸的。”
太叔尧:“……”
闻人祺:“……”我有说过要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