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南蛮王寝宫。
南胥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紧闭的双眼把他心中的暴戾全部隐藏起来。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刚刚得到许可退出来的人,紧接着就听到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从寝宫里传出来。
“啪!”
门外守夜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声响,不确定的问:“王上,您……您还好吧?”
“滚!”一声怒喝传出,侍卫再也不敢多言。
第二日酉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刘朝宗忽然听到窗外有声响。他动作敏捷的翻身下床,警惕来到窗边竖耳静心听了一阵,才猛然打开窗户。几声“咕咕”之后,雪白的信鸽停落在他的胳膊上。
“你回来了,父皇可有回信带给我?”
信鸽睁着黑豆子般的眼睛左右乱转了一会儿,踱步来回蹦了几下,歪着脑袋盯着刘朝宗,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犒劳。
刘朝宗没忍住笑了,从怀里掏出他最爱吃的火麻仁,半是无奈半是逗趣的说:“贪吃的小东西!交待给你的事都不知道办没办好,就知道讨要赏赐呢?吃的我可是给你了,要是没有消息……我就把你的毛扒光了煮汤喝。”
“咕咕,咕咕咕!”欢快的叫了两声,信鸽在他的手上啄食起来。
看着信筒里的东西,刘朝宗耐心的等它吃好吃饱了,这才拿过信件,手一扬,信鸽又回到了夜空,与夜色融为一体。
信鸽事件过去的几天里,南沫河一直光明正大带着刘朝宗在蛊城里随意游玩。
刘朝宗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带着试探性的打听关于尸蛊的消息。
“我有一事不解,外界传言,蛊城当中多有蛊虫,为何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却一个也没有见到?”
听到他的话,南沫河先是一愣,随后竟忍不住掩嘴笑了。
刘朝宗不理解,诧异的问:“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南沫河忍着笑意跟他解释道:“蛊城虽然以蛊为名,但并不是人人都是炼蛊师,之所以称之为‘蛊城’,是因为这里是盛行蛊术。而厉害的蛊术,大多需要强劲的蛊虫作为媒介,若没有蛊虫的配合,再厉害的蛊术也无法实施。”
刘朝宗听得很认真,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接着便问:“南蛮之中最有名的炼蛊师是谁?而最强劲的蛊虫又是什么?”
南沫河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据我所知,炼蛊是需要天赋的。确切的说,你应该问我这南蛮之中谁是最有天赋的炼蛊师。城中普通百姓炼的蛊多为普通的药蛊,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那谁是最有天赋的炼蛊师?我听闻南蛮有一种蛊虫能够通过寄宿尸体,使下蛊之人成功操纵尸体,让尸体如常人一般行动、拼杀,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沫河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蛊虫的藏身之处?亦或是整个南蛮,有谁能够炼出这种蛊虫?”
南沫河两条秀气的眉毛皱在一块,略带不满的说:“朝宗哥哥答应好今天是出来陪我玩儿的,怎么总是问蛊虫的事?要是哥哥无心游玩,沫河大可以自己玩或是回宫,不用哥哥陪着!”说着,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
刘朝宗这才心知自己过于着急,忽略了南沫河的感受,快步追了上去。
“公主!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本出生于中原,从未见过这种神奇的巫蛊术,自然会好奇一些,并没有怠慢公主的意思。”见她的脚步有所减缓,刘朝宗继续说,“在中原,巫蛊之术都是被禁止的,因为觉得那是害人的东西,而不像蛊城人人以炼蛊懂蛊为荣。我自幼喜好巫蛊,可是却苦于没有人指导,如今难得有幸身在蛊城,自然是对蛊虫的关注多了一些。若是对公主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不计前嫌,多多原谅。”
听到这番话,南沫河止住脚步回头问:“中原为何禁蛊?”
“认为巫蛊之术乃是旁门左道,有损心性且危害他人。”
“一派胡言!”南沫河到语气异常严厉,“蛊术本身没有对错之分,有对错的只是施术之人。怎可因施术之人的善恶而断定蛊术就是歪门邪道?你们中原人真是迂腐!”
片刻后,她又接着说:“在南蛮,人们多炼出的都是药蛊,而药蛊的效用与药材无异,其作用相当于药材,甚至比名贵药材的效用更加的立竿见影。你可知道养成一只药蛊需要多少花费精力,耗费多少药材?一直好得药蛊,其价值万两、千金难求?我倒是没有想到向来以文明开化之称的中原,百姓的观念竟然比不上我南蛮之地。”
听着南沫河的话,刘朝宗心知她并没有说错,只得闭口不言,更是无心辩解。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求传说中的尸蛊,并用它为汉室王朝打造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强大军队,其它的……与他何干?
见他突然变得不声不响,南沫河以为刘朝宗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了。他来自于中原,虽然暂时落难,但中原毕竟是他的故土,想来在他心中占的分量是极重的。如果换作是自己听到他人这般评论南蛮和南蛮子民,她也会生气。
想到这里,南沫河轻轻拽了拽刘朝宗的衣袖,说道:“朝宗哥哥,你别生气,沫河的言语中并没有贬低中原的意思,只是……”
“傻丫头。”刘朝宗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没有生气~你说的很对,对于蛊虫的认识,中原人确实比不上你们,这是事实。好了,不提这些了,你想玩什么?我陪你一块儿去。”
“嗯,好!”
兴许是和心仪之人在一起的缘故,南沫河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她不舍的说:“又到回宫的时间了,真不想回去……朝宗哥哥,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不和我回王城吗?”
“快回去吧,喜欢的话改天再一起出来就好。回去晚的话,南蛮王、王后和你的哥哥姐姐们都会担心,再想出来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唉……言之有理。为了能够更加方便的出来找你,我还是按时回宫的好。”
“呵呵,怎么这脾性跟个小孩一样,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我先送你回宫,然后再回客栈。”
“嗯,好!”尽管心里有点小失落,但南沫河还是高兴的点点头,“我改天再出来找你!朝宗哥哥,你可是答应我了,一定不能食言哦~”
“不会食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