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河?沫河!你怎么了?总是出神,是不是心情不好?”刘朝总担心的看着坐在身旁的人。
“嗯?”南沫河回神,干净清澈的眸子盯着自己不知何时就已喜欢上的人。对啊,眼前的这个人……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是在树林中被他救了就动了心,还是在蛊城中他管闲事后自己接二连三发生了倒霉的事?好像都不是,也许是从更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但是……每次午夜梦回,南沫河都会想起青色大地上的那抹白色身影和幽谷中兰花香……
“不是说想出来游湖的吗?怎么从上船你就一直不言不语。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就先送你回去。”
刘荀体贴的话入耳,南沫河轻轻摇了摇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朝宗哥哥误会了,我只是……朝宗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尽管问便是。”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被她眼中的认真震慑到的刘朝宗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见她这么认真,是因为自己说出了中原人对蛊的错误认识,南沫河一心维护蛊术,而这一次……刘朝宗想不明白,为何她认真的眼神中会有隐隐的受伤和害怕?
“没有。”不带一丝心虚的回答,刘朝宗反问,“沫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南沫河轻松的一笑,答道:“怎么会~对了,朝宗哥哥在信中说有事请我帮忙,是什么事儿?”
见她似乎真的没什么事,刘荀刻意哭略了心中的不安,说:“沫河,我……”
“朝宗哥哥,直说无碍。”
“我我有个不情之情。”
“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呀,急死我了。你明明知道,沫河是不可能拒绝朝宗哥哥的。”
刘荀心中一动,不禁觉得暖暖的,随后又觉得有些不适。强行告诉自己选择性的忽略掉这种感觉,他才说出了犹豫许久的话。
“沫河,你记得送我的那只血蜈蚣吗?”
“它怎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趁我不在逗弄血蜈蚣时不小心被其咬伤,现在正昏迷不醒,所以……”
“什么?”南沫河急呵,“怎么能如此大意!血蜈蚣本就是罕见的毒虫,现在又经过炼制其毒性早已不同往日,恐怕……”
“可还有救?”
“朝宗哥哥,你的那位朋友被咬伤多久了?”
“到现在,距离被咬伤已过五日,如今昏睡已有两日。我本不想麻烦公主,可城中大夫实在束手无策,我不得已才……”
“那是自然!若我的蛊毒他人能够轻易解了,不是有损我的声名吗?”南沫河霸气一笑,随即秀眉紧蹙,口中喃喃道,“中毒五日,昏睡两日……朝宗哥哥,他的毒不能再拖了,我这就回宫为他弄解毒的药,只希望还来得及。”
“如此……我代他先谢过公主。”
将南沫河送上岸,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昌岩从暗处走出来神色怪异的问:“主子,我不明白。既然设你计让泓北中毒,又为何答应泓还翊要为泓北解毒?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何不直接等泓北身故,扶持泓还翊上位,然后再让其为我所用。”
“你想的太简单了。”刘荀笑了笑,成竹在胸的说,“若泓北身故,泓还翊和泓还青只会为争夺皇位而大打出手,如此一来更不会心甘情愿为了我们与南蛮为敌。这种时候,我们再强行劝他只会引起他的怀疑,毕竟泓还青与南沫河之间的事发生在半年以前,南蛮王如果存心报复又岂会等这么久,到时候以泓还翊的聪明定然会心存疑虑。”
“我这么做的目的是要他对我心怀感激。有了感激,再加之绍康与南蛮原本就有的矛盾,让他信任我还不是轻而易举?说到底,我救了你,你又怎会想当初要杀你的人也是我呢?走吧,剩下的事就要看沫河公主的了。”
“万一,沫河公主的解药要是失败了,不就打乱了皇子现有的计划吗?”
“早在之前,我就给过他暗示。蛊毒在南蛮最为盛行,绍康与南蛮又因泓还青一事不和,就算泓北真的死了,你说这蛊毒最有可能会是谁下的?”
“皇子英明。”昌岩顿悟,抱拳说到。
蛊城,王宫。
琼扉端着东西进到寒水遥就发现自家的公主到面前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忍不住好奇的问:“公主,你又在干什么?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您此刻应该正和刘公子泛舟湖上、情意绵绵才对,为什么你会回来这么早?而且……这又是要做什么?”
南沫河没有回应她,只是不停的扒拉这些堆积起来的小瓷瓶,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不是这个”、“这个也不对”、“不行,药效太浅了”等等的话语。
忍无可忍的某个小侍婢大吼一声。
“公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当然有听到,你不就在问为什么我会回来这么早嘛~”南沫河头也不抬,一边翻着一边应答。
将东西放在桌上,琼扉来到南沫河身边,低声问道:“公主,你到底在找什么?说出来我帮你找。这里一直都是由我在打扫,说不定你说出来之后,我知道放在哪,也省得了您在这里东翻西找的耗费时间。”
南沫河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了一阵,粲然一笑:“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让你找肯定比我自己找要节省时间,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琼扉,赶紧帮我找……”
琼扉一边翻找,一边继续说自己的疑问:“公主,您说‘什么来不及了’?你要找的是怎样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好吧!”南沫河认输了,无语的说,“你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前段时间我送了朝宗哥哥一只血蜈蚣,原本是见他喜爱蛊出于一番好意,谁料朝宗哥哥的一位好友在逗弄它时被咬伤了,到现在昏迷不醒。朝宗哥哥担心他的安危,这才约我向我询问解毒之法。”
“所以公主你就答应刘公子了?”
“本来这血蜈蚣就是我炼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毒性,朝宗哥哥找我帮忙无可厚非,何况被咬伤的人还是他的朋友,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忙。”
“这么说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琼扉这个小丫头故作深沉的点点头。
南沫河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催促到:“原因都已经告诉你了,赶紧帮忙找东西,再拖下去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嗯,好!公主你先找着,婢子记得里边的柜子里还有一个小匣子,里面也有好多类似的小瓶子,婢子这就去把它们都找出来。”
“去吧去吧。”南沫河匆忙之中抽出自己的一只手胡乱的挥了几下,就继续忙自己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