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军师真面目
“是。”士兵依言退下,不一会儿,一枝穿云烟花破空而上,在半空中“呯”的一声炸开,化做一片赤红光芒。
穿云烟花的光芒还没彻底消失,东凌军队的方向突然传来接二连三的巨大轰鸣,火光漫天,无数东凌士兵在熊熊火光中哀嚎惨叫。
炸药,许许多多的炸药!
这样的轰鸣,足足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方才停下,所有炸药都安排在东凌士兵密集的地方,一圈下来,原本四十万士兵,剩下的竟不足十万,而且个个都被吓破了胆,根本无心恋战,四散奔逃;至于齐军,主将副将尽皆被杀,也是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成一团,不能再对周军造成威胁,被他们打得溃不成兵,或逃或抓。
周军上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困扰他们多时的齐、凌两国联军,竟然这样轻易就被打败了。
齐国也就罢了,东凌败的是整整五十万军队,无论他们如何积累,想来这五十万都是他们全部的兵力了,现在败了,就意味着,东凌再无抵抗之力;更意味着,大周的版图——将会就此改写!
“陛下!”慕千雪疾步来到东方溯身前,紧张地道:“您怎么样了,都伤到哪里了,臣妾把太医带来了,快让他给您看看。”
东方溯笑一笑,握住慕千雪的手道:“只是一些小伤罢了,不碍事。”说着,眼角余光看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梁氏,黯然叹了口气,来到梁氏身边,握住她满是鲜血的手,“梁将军是为救朕而死的,回京之后,朕会追封他为忠勇候,并将他风光大葬,你不要难过了。”
梁氏抬起头,怔怔看着他,许久,她摇头道:“臣妾不要追封,不要什么风光,只要父亲活过来。”说着,她突然攥住东方溯的手,那样用力,指甲都掐进了皮肉中,“您是天子,您求求老天爷,让父亲活过来,臣妾可以什么都不要。”
东方溯心中也是难过的紧,忍着手臂的疼痛柔声安慰,“朕知道你心里难过,但秀英,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一些!”
梁氏心神剧痛,死死咬着唇,一滴殷红的鲜血自唇间沁出,缓缓流过下颌,东方溯一惊,连忙捏紧她的双颊,强迫她松口,痛声道:“梁将军生前最是疼你,你现在这样,岂非要让他去的不安心。”
梁氏泪落如珠,哽咽道:“是我……是我害死了父亲。”
东方溯长叹一口气,揽着她颤抖不止的肩膀轻声道:“害死梁将军的是齐军,与你无关。”
“不是……不是……”梁氏泣声道:“若不是我坚持要来,父亲不会遭死横祸,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啊!”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放声大哭,泪水如汹涌决溃的潮水,冲刷着她的脸庞。
哭了许久,梁氏情绪稍稍安稳了一些,东方溯命人扶她去休息,起身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慕千雪以及……站在她旁边的面具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东方溯神色异常凝重,经过刚才那件事,他当然已经知道面具人是帮着自己这边的,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此人的身份;在他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诡异多谋,又手段狠辣的人。
“东方兄不认识我了?”这个声音与面具人之前的话音完全不同,显然他之前是变了声的。
东方溯眼皮狠狠一跳,这个声音……难道是……不可能,他应该身在南诏,又怎么会成为齐国的军师。
在他的注视下,面具人缓缓取下鎏铜面具,露出一张坑坑洼洼,疤痕狰狞的脸庞,慕千雪惊呼一声,紧紧捂住双唇,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东方溯怔怔盯着那张狰狞如恶鬼的脸庞,良久,他勉强寻到了一丝往日的痕迹,颤声道:“慕……慕兄?”
这位一直带着面具的齐**师,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去南昭寻求复国之路的慕临风。
慕临风重新带上面具,淡淡道:“不好意思,把你们吓到了。”
“三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慕千雪努力克制着眼底的泪意,这些日子,她虽然一直在与慕临风飞鸽传书,却并不知道慕临风容颜尽毁之事。
东方溯亦回过神来,急忙道:“是谁将你害成这副模样的?”
“是谁?”慕临风喃喃重复着,下一刻,阴毒狠厉的笑声自他口中逸出,“除了萧若傲还有谁?”
慕千雪用力咬着细碎的贝齿,半晌,她道:“他抓到三哥了?”慕临风刚回南昭时,差不多每个月都会设法传信回来,但一年以后,就没了消息,她几次传信过去,都杳无音讯。东方溯知道这件事后,曾派神机营的人去查控过,但他们不熟悉南诏地形,对慕临风也不熟悉,无功而返。
慕千雪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佛前祈求慕临风平安,就在东方泽传来败讯的时候,她接到一封空白的飞鸽传书,经火烤之后,竟然是慕临风的亲笔书信,知道他还活着,自是激动万分。
然后慕千雪怎么也没想到,慕临风竟然成了齐国的军师,负责此次协助东凌共同对抗在大周之战,慕临风在信中提到让她务必劝东方溯御驾亲征,并亲自随军。
之后,两人一直利用飞鸽传书保持联系,结果被阿四误会,以为她勾结齐国,欲对东方溯不利。
慕临风冷声道:“他当然想抓我,但我熟悉南昭地形,又小心仔细,他根本就摸不到他的行踪。”
慕千雪不解地道:“既是这样,为何……”
“萧若傲见抓不到我,便生出毒计,他收买了几个见利忘义的南昭人,混入我军中,取得我的信任,趁我不备,在我饭菜中下毒,然后放火想要将我烧死,可惜啊,我命不该绝!”慕临风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可见他心中的恨意,“我拼死逃了出来,但脸毁了,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萧若傲毁我家国,杀我父母,不杀他难泄我心头之恨;但在养伤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想明白了,凭那几个残兵余将,根本对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