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语文课。
江洋拿出手机一瞄,还有十分钟下课。向旁边的何劲抛了个媚眼,再看看桌子底下的篮球。
何劲看到篮球眼中闪过喜悦,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苟言笑的中年女老师讲完课,看了看多媒体电脑上的时间,忽然说:“同学们,昨天让你们背的《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都背会了吗?”
“背会了——”江洋不耐烦着跟着同学起哄。
“好,现在还有十分钟下课,我来抽查一下。”
“啊??”下面一片唏嘘。
“牧雪芳,你来背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牧雪芳,牧雪芳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把书本合上,声音婉转地背道:“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好!”
“漂亮!”
同学们纷纷夸奖,江洋一边在给课本上的李白画摩托,一边跟着起哄:“好!背得好!”
牧雪芳看向江洋,羞涩地笑了笑,缓缓坐下。
“背得太好了!”何劲把书立起来,偷偷在下面打游戏,也跟着起哄。
“何劲,你也来背一下。”
“好!”何劲又跟着同学一起起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
江洋忙用手肘撞了撞他,何劲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连忙把手机收起来,坐正,看向老师。
安静……
江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小声说:“到你背了。”
“啊?”何劲错愕地站了起来。
“何劲同学,请你背一下《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语文老师提示道。
何劲只感觉一个奇怪的标题从大脑中穿过。
何劲低头看了看书:糟糕,都不知道讲到第几页。
他试图复述听到的标题:“闻宋美龄……”
“哈哈哈……”同学笑作一团。
“背正文!”江洋小声提示,把书本打开悄悄往何劲那边移。
何劲往江洋书上一瞄,只见李白骑着辆摩托车,后面还载着个性*感美女。
何劲愣了一下,刚回神,语文老师已经来到身旁。
江洋赶紧把书挪回来,向何劲使眼色,看向窗外花坛上的开得正艳的花,用下巴一指。
“杜鹃花……”何劲说。
“呃,咩~”江洋假装打了个嗝,后面加奇怪的尾音。
“杨花!”
咻,江洋把一张试卷推掉到桌下。
“落下!”
江洋回头幽怨地看了何劲一眼,拿出抽屉里所有的试卷,准备往下推。
语文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刚好下课铃响,冷声说:“背不过来的抄十遍,下午上课之前送到我办公室!下课!”
“谢谢老师——”
何劲如遭雷击,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咳!”江洋遗憾地拍了拍何劲肩膀,“兄弟好好抄,阿里路亚,佛祖保佑你……上帝也保佑你……”拿着篮球偷偷摸摸与后面赶过来的莫轩私会。
两个勾肩搭背,兴致勃勃就要走。
“你们就这样丢下我!”何劲生气地说。
江洋无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乖,吃糖糖!”
“一块巧克力就想摆脱我?”
江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巧克力:“这么多够了吧。”
“你哪来这么多巧克力?”何劲惊喜地问。
江洋挠了挠头,傻笑道:“前几天在抽屉发现的,可能是哪个女生圣诞节送的吧。”
“反正不是嫂子送的!”莫轩一语中的。
江洋烦恼地推了莫轩一下:“去,去,去!人家偷偷摸摸地送,难道我还要全校女生挨个问是谁送的,然后还给人家?!”
“不许告诉你们嫂子知道没有?”江洋又拿出一把巧克力塞到莫轩手里权当贿*赂,嘴里喋喋不休地埋怨,“我都不喜欢吃甜的,还送我这么多糖……”
远处,一双哀怨的眸子正偷偷看着这一切。
※※※
白梦蓠一边看拉拉队舞蹈视频,一边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下个星期就要组织学校里的拉拉队排练新的舞蹈了。
“阿楠,你看这个舞蹈怎么样?”白梦蓠向同桌征求意见。
徐谧楠仔细看了一下:“前面好,就是到后面有点乱了。”
“我也觉得,我把它前面几个动作记下来,加到另一个舞蹈里。”
“切!”一个女生走过来看了一眼,嗤之以鼻。
白梦蓠抬头,看见那女生双手抱于胸前,对她翻了个白眼,抬头挺胸,慢幽幽挪着步子走出了教室。
“她是谁啊?”白梦蓠问徐谧楠,这个人不是十三班的。
“她是高三的学姐,路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学生会主席赵明传的女友,路婷婷!”有个女生在旁边趾高气扬地说。
白梦蓠往旁边一看,高姗姗不是坐后面的吗?跟她素无交往,今天怎么跑上来了,还一副不太友好的样子。
路氏集团?白梦蓠素来不关心这些商业集团的,而且路氏……应该不是很出名吧,不然为什么没听说过?
赵明传……就是平安夜送她项链那个?原来他是学生会主席啊,呵呵,呆头呆脑的。
白梦蓠笑了笑,继续看视频。
一旁的高姗姗一开始看到白梦蓠在思索着什么,以为她被路婷婷的身份震慑住了,谁知道白梦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继续看视频。
高姗姗气得小脸发白:“白梦蓠,你知道你得罪了路婷婷会有什么后果吗?”
白梦蓠思路被打断,一脸懵圈:“啊?”见到高姗姗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连忙问,“怎么了?”
徐谧楠面色凝重,轻轻扯了扯她衣角。
高姗姗气得大喊:“白梦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白梦蓠很少被人这么吼过,还是个女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西京一中的女生,不应该都很淑女才对吗?连白梦蓠都知道要收敛一点。
“你说吧。”白梦蓠很照顾她的情绪,心想,也许人家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才失了态呢?
高姗姗一时气结,指着白梦蓠的手在颤抖:“白梦蓠,你……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白梦蓠委屈地看向徐谧楠:“我做错什么了吗?她干吗生我气?她生我气还不说清楚,还吼我!阿楠,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很不讲道理?是不是很过份?”
徐谧楠早就吓得愣住了,被白梦蓠这么一连串地诉苦才反应过来:“梦蓠,你好像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