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大强仔一岁,从穿开裆裤始就出入成对,形影不离。用当地话说是“撒尿拌沙都在一起的伙伴!”五、六岁光景就一起结伴上树、下河、捕鸟、摸鱼,到了大一点时,滋事打架谁也不落下谁。
强仔,国字脸,中等的身材,健壮如牛;从小旁门邪道,样样无师自通。上了学,除了调皮捣蛋,每天变着花样捉弄同学,对念书根本就提不起一点兴趣。
在课堂上,强仔不是皱紧眉头对着书发呆,就是干脆趴在课桌上淌着口水呼呼大睡。混到小学一毕业,其父看他实在不是念书的料,再加上家境贫困,一气之下干脆把他带上船,让他学着下海捕鱼去……
几年工夫,风里来,浪里滚,强仔炼就了一副铜身铁骨般的身板,拖网捕鱼更不在话下。每趟出海上岸,少不了提上一堆生鲜的鱼虾,说是黑仔念书辛苦,给好好补身子的。黑仔是家里的独子,因此,阿同伯夫妻俩也就视强仔如已出。后来就干脆认成了干儿子。
除了下海捕鱼,强仔平时经常跟一些地痞混在一起,有事没事总喜欢与那些人前呼后拥,四处游荡。
后来,强仔干脆不下海捕鱼,凭着从小跟了个会武功的老师父学了一身三脚猫的工夫,受雇于一些放高利贷的大户。平时没事做就帮那些大户追债,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打得过人还好,打不过人经常是一身血迹逃回家。
强仔父母为此寝食难安:这孩子再这么不思进取下去迟早会废了。
一天,两位老人找到黑仔,说强仔结交了一些社会流氓,也不讨海(下海捕鱼),照这么下去恐怕将来找不到对象,让他给劝劝。
黑仔听后安慰两个老人说:“强仔自幼放纵惯了,如果想让他改掉坏习惯,得花时间。不过,我看他人也不傻,做事还是有分寸的。您俩不必担心,我找时间说说他。”
强仔父母听后,这才安心离开。
没多久,黑仔的工厂开张后,硬把强仔拽到身边。在堂哥振华身边给强仔安排了一张桌子。
几天的新鲜感一过,强仔对枯燥无味的办公室生活产生了腻感。
一天,他双眼空洞,一副愁眉苦脸模样走进了黑仔的办公室,闷声道:“明哥,我想看医生去。”
黑仔听后有些诧异,心想:这小子从小身体健壮,气力如牛,再看他现在的样子,除了眉头皱成一团外,其它的也看不出平常有何异样。
“咋了?”黑仔问道。
“嘿嘿.……可能是屁股长茧了!”强仔喃喃憨笑道。
黑仔听后,哭笑不得,当胸给了他一拳,说:“屁股长茧是吧,找美玉扎一针去。”
强仔听后两只眼睛睁得老大,面容失色道:“明哥,你可饶了我吧!可千万别跟我提那‘母夜叉’……”说完就扭头快步朝厂外逃去,眨眼间没了影子。
“哈哈哈……”望着强仔落荒而逃黑仔不由的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小子终于有人治你了呵呵……”黑仔望着强仔的背影暗暗得意道。
话说林美玉是可是村里有名的“母夜叉”,性格泼辣,因扎针技术及开刀手术残忍而得名。
此女是黑仔同村林逸川的三女儿。
林医生已有六十高龄。从县医院退休后,在自家里开办了一家诊所。平时村里一有人头痛发热,生疮长疖的,林医生倒也手到病除。遇到困难的人家,诊费能免则免。由于林医生菩萨心肠,医德高尚,喜得众心,又经众人口舌相传,名气比在县医院进有过三而无不及,连邻村的也大都舍近求远地闻名而来。
林医生在近不惑之年才喜得一女林美玉,平时视为掌上明珠,百般疼爱。
美玉初中一念完,打死也不上学了,林医生无奈之下把她留在身边当作助手使唤,手把手地教给她一些打针吊瓶的基本知识。
平时跟着父亲,几年的耳濡目染,按理说这时的护理技术应该是驾轻就熟了。可是到了如今,美玉却连扎个针都要扎好几次,甚至在最后关头还要林医生亲自出手救急。弄得哪家小孩子一不听话时,大人一声吆喝:“不听话,叫美玉来打针了……”
此话即出,全场立即噤若寒蝉,比什么都管用,孩子们立马就服服帖帖了。
更有一件事让村里人对美玉摇头不已,当成笑话流传至今。
有一次,美玉的伯母因感冒引起了咽喉发炎,疼痛难忍之际,便去诊所请教美玉的父亲林医生。
林医生给美玉伯母开了些药与针剂后,让美玉给她伯母打针治疗。
“伯母,把裤子拉下吧!”美玉神情严肃道。
美玉的伯母拉下裤带调头一看,只见美玉正高举着针筒,便想起了村里人的那些传言。美玉伯母不禁脸色苍白,毛孔紧缩,心里不由地有些发怵,暗中祈祷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俺千万别再挨乱针之苦了!”美玉伯母有些踌躇,正想提起裤裆,谁知美玉猛地一针扎了下去,伯母没有半点感觉,更不要说疼,也就松了一口气,安了心。心想:菩萨今天真是显灵了,终于让俺躲过这疯侄女的扎针之苦!”
美玉边推针,边回头和几位患者说说笑笑。
“乖侄女,好了没有呀?”美玉伯母道。
“快了,伯母你再等会儿!”美玉回道。
“嗯,好!”美玉伯母道:“不急,慢慢来,结束时拔针你轻点啊……”
“行!”等推完针后,美玉抽回针箱,一声:“好了!”
美玉伯母不由大喜,心里暗道:那帮长舌婆真讨厌,到处谣传咱侄女如何如何地不济,这下看我不撕烂她们的嘴......
“闺女……你的针扎得一点都不疼,伯母为你正名洗冤去!”说罢,美玉伯母立即提起裤头,道了声谢后便转身想走。
那美玉刚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刚想谦虚几句,一看针筒,不由地花容失色,忙说:“伯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