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他来面试她？！

苏小暖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在看到向阳的那一刻，第一个动作居然是逃！

“小暖。”林墨远也一头雾水。

直到手摸上冰凉的门把后，苏小暖才清醒过来。

她在干什么？

她是来面试的，她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他为什么会想着逃？

苏小暖缓缓转身，视线却没有再敢投向旁边，目不斜视地看着林墨远。

林墨远脸上是淡淡的鼓励的微笑，手掌在胸前降下去再升上来，降下去再升上来。

苏小暖看懂他的手势，这是在让她跟着做深呼吸，让她放轻松的意思。

外面还有好多等着面试的学生，苏小暖一来一去已经耽误了好多时间，旁边安排秩序的干事有些不耐烦，“同学，你还要不要面试？”

苏小暖茫然地点头。

“那就请开始你的演讲。”

镇定了几秒钟，不由自主地又看向林墨远，林墨远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大家好，我叫苏小暖，我来自高三19班。我抽到的辩题是‘因为太胖，被同学嘲笑欺负，我该减肥吗？’”

这道辩题的答案，她背得滚瓜烂熟，但是在向阳面前，她突然不想背那个参考答案。

她想证明自己，很想。因为她最怕的就是别人会看不起她。当那个人还是向阳时，就更要证明自己了。

“我的论点是不该。为什么？因为我有过这样的经历。我的问题不是太胖，而是学习成绩好。”

“我是一个转学生，这学期刚刚转到宿中。在之前的那所中学里，我因为学习成绩比宿舍里的几个女生好而遭到霸凌。我不知道算不算霸凌，她们把我的饭倒了，然后我饿了一晚上。冬天往我床被上泼冷水，我冻了一晚上。把我的复习材料都烧了，甚至还找男生威胁恐吓我。”

“我想问，这是谁的错？是我的错吗？是我学习成绩好的错吗？回到这道辩题，因为太胖所以要减肥，这个是说什么？是胖错了，所以要做出正确的修改，那就是减肥。但是胖错在哪里？如果说胖是错的，那瘦就是对的？这是谁规定的？谁规定胖是错的，瘦是对的？”

“就好像我学习好是错的，要改吗？要吗？”

“我没改，所以她们把我的饭倒了，我也倒她们的饭，她们把我的床被弄湿了，我打了一脸盆的水倒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把我的复习材料烧了，我就把她们的书包都烧了。男生威胁恐吓我，我拿着刀反着威胁回去。”

苏小暖的眼前似乎又翻过那犹如噩梦般的一幕幕，她分不清现在是在辩论还是在倾吐对过去的那些不满和痛恨。

在场的所有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是震惊于苏小暖所讲的内容，还是害怕于苏小暖所讲的她的做法。

苏小暖的眼圈发红，却没有停下，“结果呢，她们终于消停了对我的欺负。如果我选择逆来顺受，选择她们想要我成绩下降，那她们就会停止对我的霸凌吗？不会。因为她们还觉得我长得好看。怎么办？我要毁容吗？”

“小暖，够了，你被录取了，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墨远走到她的身侧，双手搭上她的肩头，示意她停止。

“阿远……”轻唤一声，苏小暖的头抵在了林墨远的锁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