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亏，什么亏不亏的，夫妻是利益共同体，要好就一起好，要坏也不会坏到一个人头上。”

“不对，”苏小暖最见不得苏小柔这种柔弱的想法，“夫妻是利益共同体，但你也不能傻傻地将全部的底牌都亮给对方看啊，万一丛飞背叛了你怎么办？你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呀。”

“小暖，这是你没有爱过一个人，等你深深爱上一个人无法自拔时就会知道我的想法，就能理解我的做法了。所以说女人是最傻的。”

苏小暖没有爱过一个人，她也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是不是连发一条信息都小心翼翼、处心积虑，生怕出错？

“别老说我了，你呢，在新学校有没有男生追求你？”苏小柔轻松地换了一个话题，打趣道。

追求？才没有呢，自己倒像个怨妇，只是因为他没给她投票，都已经在心里怨恨人家七八十遍了。

“宿中的第一条校规就是禁止学生谈恋爱，你说有没有男生追求我？”苏小暖有些心虚道。

苏小柔有心事，自然没在意苏小暖违心的话，“嗯，我累了先休息，你写你的。”

苏小暖将房里的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台灯。

安静的夜晚，平时早已习惯的蝉鸣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忽而发现，夏天正悄悄过去。

“小暖，下个月时间就是爸的忌日，到时你去祭拜爸吗？”

夜深人静时，苏小柔的声音像纱一样轻柔温和，却引起苏小暖心里一阵悸痛。

良久，她才回道，“我怕妈不答应。”

苏国安去世，谢雨君就带着姐妹俩离开了宿城。五年了，从没有去给苏国安扫过一次墓，不管是清明节还是他的忌日。

而谢雨君也不允许任何人提起有关于苏国安的只字片语。在这个家里，苏国安就是最大的忌讳。

“那你想去吗？”苏小柔的声音低哑无力，显得悠远空洞。

“想去。”苏小暖的心被疼痛丝丝缕缕地缠紧，“我想爸了，很想很想，姐，你想吗？”

“想。”苏小柔只有一个字，然后就陷入沉默。

苏小暖比苏小柔胆子大，性格也泼辣，但在谢雨君面前，她却比苏小柔更谨慎，她怕忤逆谢雨君，更怕惹谢雨君生气。

哪怕很想她爸，也只是默默地想，从不敢在谢雨君面前透露半分。

“我看了，下个月23号是星期天，到时候我们偷偷去吧。”苏小柔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两个人听到。

苏小暖的眼睛登时放大，“这样可以吗？万一被妈知道……”

“那就别让她知道就好了。”苏小柔说得笃定又轻松。

苏小暖的意志在摇动，“好。但是我不知道爸的墓在哪里？”

“我知道。”

姐妹俩悄悄达成一致的意见，苏小暖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五年了，她没有接近过她爸，想，也只是偷偷地想。或者到现在她都没有苏国安已经离去的实感，好像未来的某一天，苏国安还会回来一样。

向阳有爸，上次在他家遇到过，很老实很和蔼的一个大叔。林墨远有爸，还是大学教授。好像全世界的孩子都有爸，就她和苏小柔没有爸。

今晚，她希望能在梦里看见她爸，见一次就好，告诉他有一个叫李馨儿的老是欺负她，新的数学老师不喜欢她，还有，她喜欢上一个男生，而那个男生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