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隐一脚踢开守在帐篷外的御林军,短刀出鞘逼退薛之煜闯了进去,暗中保护的隐卫刚要制止,却被肖音勒令原地待命。昏暗朦胧的营帐内,卧榻上帐幔低垂,男子刚毅的身影和女子娇美的倩影倒映其上,帐内两人姿势暧昧,潇隐登时没了往前再走一步的勇气。
此时变故骤生,纱帐内一阵狂风刮起,清欢冲开穴道,出掌击向对面的皇帝,两人盘膝坐在床榻上,瞬间交手百余招,一时胜负难分。
“你输了,”又是百招过去,清欢再次被皇帝禁锢怀中,“你是朕的,今生只能爱朕一人。”淳于泠洬身子压低,顷刻便要吻上怀中女子红唇,丝毫不顾忌刚刚闯进来的睿王正看着,之前的甜美味道让他怀念难忘,今日也该让皇兄看清楚,冰雨浓是他无法放手的女人。
“皇弟,你在做什么,放开雨浓妹妹。”潇隐额头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冲上前去,拉开将清欢压在身下的男子,“雨浓是为兄准备迎娶入门的睿王妃,皇弟怎能肆意妄为欺负长嫂?”
皇帝正准备宠幸冰雨浓,要将她变为自己的女人,彻底绝了其他男子的心思,却骤然被人闯入打断,胸中怒火暴涨,哪怕这个人是他一向敬重的兄长,淳于泠洬也无法压抑住心头狂怒的情绪。
“长嫂?睿王妃?哥哥有问过冰儿的意见吗,她何时答应要嫁给你,又什么时候同意做你的王妃,男未婚、女未嫁,窈窕淑女,寤寐思之,朕为何不能追求?我与冰儿相识在先,冰儿对我的吻并不厌恶,朕要带冰儿回宫做我的宠妃,皇兄难道要阻拦不成?”
转身扯住女子手腕就要拉入怀中,尚未得逞之时清欢另一手被潇隐握紧不放,两人单手过招打的精彩纷呈,完全不给清欢说话的机会。
“够了,”运起内力挣脱两人禁锢同时,清欢双掌分别拍击两人胸口,迫使皇帝和潇隐不得不各退一步,暂时结束打斗,“雨浓自小随师傅闯荡江湖,向往肆意洒脱的畅快人生,皇上和王爷身份贵重,小女子不敢高攀,今日一别,自此江湖相忘,忘两位各自珍重。”
原谅她再次说谎吧,为了顺利摆脱这两尊大佛,不得不编一个莫须有的师傅出来压场,皇室也好,后宫也罢,还有那个一心置她于死地的太后,她统统不愿再靠近。她都已经带着家人远离帝都,为何皇帝和睿王殿下偏要追来,君子之交淡如水,大家相忘于江湖不是很好吗。
皇帝有江山社稷,睿王有尊敬孺慕的母后,她也有母亲和弟弟要照顾,京郊田庄一别,他们彼此都走回了正确的人生轨迹,一切皆大欢喜,既然彼此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根本无法为对方舍弃,又何必痴缠不放。
帐篷外,一直密切关注里面情况的肖音几乎将手中的佩剑捏断,她嫉妒的发狂,刚刚明明可以阻止睿王闯进去,她却故意放人进去,眼睁睁看着皇帝宠幸别的女人,她做不到,如果躺在皇帝身下的女子不是她,她宁愿皇上谁也不宠幸。
原以为睿王看到冰雨浓为皇帝侍寝后,会大发雷霆,一时激怒失去理智,出手杀了那个狐媚子,谁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潇隐和皇帝依然都护着冰雨浓,为争抢一个女子,两兄弟大打出手,互不相让。
这简直颠覆了肖音的认知,她几乎控制不住体内喷涌的杀意,要出手杀掉冰雨浓,却发现在她杀意泄露之际,皇帝身影不着痕迹挡在冰雨浓身前。
是她大意了,有皇帝在此,她没有机会动手杀人,反而会因此暴露,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反应过来的肖音即刻收敛杀气,再次悄无声息潜伏下去。要杀冰雨浓,以后有的是机会,皇帝护得了一时,难道还能护得住一辈子。
帐篷内被迫分开的皇帝和睿王并没因此结束打斗,他们完全忽略清欢的话,各自后退一步同时,便齐齐飞身而起,在空中交手争斗,两人内力深厚,狂风飞卷间掌风带翻里面各种摆设,烛台滚落引燃帐幔,火势渐渐烧起,二者丝毫没有分神,依旧刀剑往来,专注拼杀,大有不分出高下绝不罢手之势。
不去管里面两个,清欢身形闪动出了帐篷,喜欢打就让他们打个够好了,有那么多御林军在,皇帝安危无须忧心。她正好趁机去救慕容辰澜,之前和皇帝的谈判算是崩了,要救人只能武力解决。
“主子,部分御林军赶去救火,看守辰澜公子的守卫少了许多,我们现在动手救人时机正好。”澜惜见到清欢身影,即刻赶来回报营地情况。
没等清欢下令,囚车那边变故突生,一群白衣持剑侍女从天而降,看守的御林军拔刀迎敌,双方即刻混战起来。
“动手,救下辰澜公子后,你带着凤隐卫沿途护送,转走水路赶往药仙宫。”皇帝要抓人,她要救人,一张藏宝图再次将两人推到对立面。
她会带领车队,护送母亲和弟弟一起去药仙宫,同时吸引江湖各派势力的注意,确保慕容辰澜绝对安全。藏宝图她已经得了,绝不会拱手让给任何一派,即便是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皇帝也不行。
“是,属下谨遵主子吩咐,誓死保护辰澜公子安全。”澜惜知道睿王今晚也追到此地,上次被潇隐无情拒绝后,再次听到睿王的消息,她心中并非没有丝毫波动,但那又如何,潇隐整颗心填满主子一人,再也没有任何女子立足的缝隙,她爱他,却不愿因此放弃尊严,没脸没皮、不顾廉耻的纠缠。
年幼时父亲放任继母卖掉她和弟弟的经历,让澜惜明白爱一个男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她对潇隐有情,但若这份情永远无法得到回应,甚至还被睿王漠视羞辱,她会选择守住一颗心爱自己。
帐篷内烈火熊熊燃烧,浓烟让人呛咳,潇隐被皇帝单手反剪压在墙上,他输了,输的彻底干脆,什么时候起曾经需要他保护的弟弟,武功居然远在他之上。他是皇家隐卫统领,从记事起过的就是非人类一般的死士生活,尸山血海中走出来,随时与死亡作伴,但可笑的是他依然输了。
“微臣败了,要杀要剐,任凭皇上吩咐。”虽然两人并未明说,但彼此心中清楚,这一战是为冰雨浓,更是因为曾经的孝柔皇后。